盧頌突然拉住他的手:“也許我們可以去助養一個孩子。”

卓燦完全沒想到會是這麽個話題:“助養?”

“嗯。如果你覺得長久領養有負擔的話。”盧頌說,“選一個你覺得有眼緣的孩子,資助他\/南她成長中所需要的日常、學習費用,假期的時候還可以帶出去玩一玩。為人父母或許困難,成為一個幫助者和朋友會簡單得多。我問過我有經驗的朋友,都說這是個更靈活一點的選擇。”

卓燦發怔:“……怎麽突然說這個。”

盧頌低著頭,捏了捏他的手掌。

“你知道為什麽。”

*

卓燦並不覺得眠禮再也不回來。

也不覺得有任何一個孩子可以代替小神明。

他一直在等待,不驕不躁,很耐心。

所以他也不知道為什麽,第二天的聖誕節活動,改成了和盧頌去市立福利院。

當然,不止他們兩人,還有一大卡車——字麵意義上,一輛大型卡車——拉著各種捐贈的物資。

這不是盧頌的個人名義,而是以整個公司。

等看到那麽多寫著祝福的小卡片,卓燦才意識到,盧頌恐怕很久之前就有這個想法了。

他暗中安排了那麽久,卻從來沒有跟自己說過。

卓燦揉了揉鼻子,覺得酸酸的。

講不清楚是哪一種酸。

他們在福利院待了一天,分發物資,同孩子們做遊戲,也找了幾個院方認為“合適”的小朋友聊聊天。

有男孩,有女孩,大的七八歲,小的還不會走。

每一個都長得可愛,性格乖巧,看向他們的眼睛都在發光。

他們被父母或者命運拋棄,他們還年幼,仍然期待一個家庭。

卓燦心裏的那種酸慢慢變成了苦。

他覺得自己回應不了如此沉重的盼望——哪怕是暫時性的。

天色暗下來的時候,他們離開。

沉默地開了好一截,盧頌還是沒忍住:“怎麽想?”

卓燦搖搖頭:“我恐怕短期時間無法再給一個孩子特殊的、全部的愛。所以,最好也不要讓別人有所期待。”

意料之中。盧頌反應很平淡:“嗯,好。”

“不過我們以後可以經常來看他們——所有孩子們。”

“好啊。”

他們又沉默了一會兒,卓燦想起那一卡車的東西,總覺得內疚。

好像對方處處為自己著想,什麽都考慮到了,但自己還是拂了好意。

車窗外再次細細密密下起雪,路燈變換的光影打在盧頌刀刻般的側臉線條上。

卓燦偷偷看了他好幾眼,還是被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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