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暗手(1 / 2)

大清早,黃泉在送完神樂上學後,就被諫山|奈落叫到了位於二樓的書房。

敲了敲門,少女走進房間。

耀眼的陽光從窗戶上直射進來,將房間照得格外明亮的同時,也給人帶來一種溫暖的感覺。

“父親,有什麼事嗎?”黃泉輕聲問道。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她此刻那稍顯忐忑的表情足以證明其實她並非一無所知。

“嗯。”

轉過座椅,諫山|奈落先是掃了女兒一眼,視線很快落到了地上。

在那裏,一個長條狀的古樸褐色木盒正安靜的擺放著。

“先打開它。”

“這個是?”

美麗的黑發少女顯得有些困惑,然後在諫山|奈落期待的目光中,將盒子打開的同時,發出一聲驚喜的叫聲。

“哇,好漂亮……”

盒子裏,是一件紫色的日式和服。就算是外行人也能看出,這件做工精細、麵料順滑、款式得體大方的衣服絕非什麼廉價的東西。

“這件衣服是我夫人穿過的。現在你的尺寸也恰好合適,就當是送給你的禮物吧。”諫山|奈落眼中閃過一絲落寞,但很快就恢複如常。

“可以嗎?謝謝!”

完全沒有工作時的強勢與鎮定,在敬愛的父親麵前,名為諫山黃泉的強大退魔師,此刻十足一副因為收到了父母禮物而欣喜感激的小女孩模樣。

要是沒有被惡靈無情的奪走了父母,接著又被身為退魔師的諫山|奈落收養的宿命……她,明明也隻是個普普通通的17歲高中生。

看著眼前就像個孩子般細細翻看著淡紫色和服的精致少女,諫山|奈落歎了口氣。

“……昨晚我和織田君聊過了。”

刹那間,少女的手停住了。

輕輕地放下手裏的東西,黃泉臉上的喜悅也隨之漸漸消散。

“黃泉,關於和飯綱家的婚約……我知道,你和紀之的關係並不是非常親密,互相也沒有戀愛方麵的感覺。”諫山|奈落緩緩說道,觀察著對方的臉色:“再加上,現在織田君的出現,也許會讓這件事變得更加困難。我想,結婚這樣的終生大事,如果不考慮當事人心意的話實在說不過去。”

“前幾日,我已經確認了織田君的想法……所以,現在我也想聽聽你心裏是怎麼想的。”

回憶起那時的場景,諫山|奈落微不可察的皺起眉頭。那位來曆不明的神秘青年,似乎比起他所了解的更讓人難以摸清。

自己的女兒,真的能夠托付給這種根本不了解的家夥嗎?還是說,遵循婚約,選擇無論是家世還是才能都有所保證的紀之呢?

想了好幾天也得不出答案的諫山|奈落,到頭來,也隻能選擇先詢問一下當事人的真正想法。

“我……”

遲疑了一下,黃泉的內心似乎正做著什麼激烈的鬥爭。然而很快,美麗的少女就露出了屬於諫山黃泉的那份堅決。

“我的性命是父親救下的,收養了舉目無親的我並把我撫養成人的也是父親。我知道,這次婚事的目的在於加深親戚間的羈絆。作為諫山家的一員,我完全沒有反對的理由。”

一字一句的說出自己的想法,黃泉臉色肅穆。

隻是,當少女話音落下的瞬間,腦海中卻突然閃過一道熟悉的身影。

黑發黑眼,容貌俊秀卻舉止隨性,總是微笑著的那個家夥,時而露出商人的狡獪,時而又充斥著極度自信的言行。

即便不時的說些輕佻的話語,也從未有過認真的表情,但少女卻能感到,也許連對方自己都不曾發現的某種感受。

孤獨。

與誰都能很快打成一片,無論誰都會認可其實力的家夥,可內心,卻從未真正的展現給任何人看過。

長時間的與對方接觸的少女有一天突然發現,其實不知何時,她已經產生了想要了解那個家夥,想要知道他到底從何而來,到底有過怎麼樣的經曆,到底對自己是如何看待……諸如此類的想法。

但是,那是不可能的。

名為諫山黃泉的少女,注定不會為了自己的感受,去選擇與家族利益,與眼前這位老者的希望所背道而馳的道路。

所以。

“那家夥隻是我的……朋友,沒有任何其他的關係。我,願意欣然接受婚約。”

少女平靜的說道。

“是嗎……那麼,婚約的事情就暫時繼續下去吧。”

從黃泉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的波動,諫山|奈落長歎一聲,閉上了雙眼。

隻是,織田君在臨走的時候……

又一次回憶起那雙充滿了強烈意誌,幾乎能將內心都刺穿的眼神,諫山家的家主大人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

也許,最終的決定權,根本就不在自己手上呢……

……

同一時間,飯綱家。

走道盡頭的一間房間中,傳出一聲重重的敲擊聲。

聽到這個聲音,屋外正打掃著走廊的仆人們身體一滯,神色緊張的相互對視了一眼後,手上的動作也愈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