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從望山上走下來,正值早春,萬物萌動。草有青黃,樹有枯榮。原野山林間還有細碎小花。
四人拗不過纏著要下山的潑皮,隻好將它帶上。不過先給這潑猴套上竹笠,披上不太合身披風。如果再高大一點說不定會讓人誤以為它是影。在無人的山野上時,潑猴就任意在地上又撲又跳,手裏舉著刀蹦著往前跑。路過村鎮時為掩人耳目隻好讓潑皮俯在獵人或者老五的背上。潑皮原本是想往瘦弱的三三背上爬,結果每次都被三三提著腿扔出去。反複幾次,潑皮隻好認命。
一直往東北方行了兩三天,抵達四方城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十分了。
四方城是南方沿江城市。車來舟往,一派繁華。來往行人看到這五個裝扮怪異的人都側道而行。任誰看到披頭散發帶著刀疤和提著一把巨刀的孱弱小子、抱著刀的醜陋少年和全身被遮擋得嚴嚴實實的潑皮都會心懷惴惴。一行人看起來稍微正常點的也就一臉溫和人畜無害的吳為了,奈何連這個白嫩小子手裏居然也提著一把無鞘之刀。
獵人似乎對四方城複雜的道路係統頗為熟悉,進城走了不久就帶眾人在小巷弄裏左拐右繞。
四人一猴靜靜的走著。
當走到一個交叉路口的時候。眾人聽到旁邊的巷子裏有人對話。
有一粗獷男聲道“看你這次又往哪裏跑。偷了東西還想走,你知道我們是誰嗎?”
沒有人回答,隻聽到抽著鼻子的聲音。
一聲響亮的耳光響起。
“他媽的,快說,不說老子宰了你。”
“我,我沒拿。”一個稚嫩的聲音答道。
“小兄弟,我跟你說,這東西對你沒什麼好處,你最好交出來。我們劍宗的一向一諾千金,隻要你交出來,保證你沒事。”另一個聲音沉沉的道。
那小孩仍舊沉默。
但是他抬起頭時卻滿眼都是驚訝之色。
劍宗兩弟子也回頭感到身後的陰影。回頭發現身後不遠處站著五個人,雖在夜色中,仍然看出他們個個都是江湖人士的打扮。
其中一個高大的人問道:“你們是劍宗的人?”問話的正是獵人。
劍宗兩名弟子似乎並無懼色,其中一人反而硬朗道:“正是。諸位有何指教?”
獵人“鏘”一聲抽出手中刀,道:“我是獵人。。”
那兩人聞是獵人,大驚失色;他們反應也倒快,轉身就欲逃走,豈料剛才追這小乞丐追到這死胡同;獵人堵住路口,走怕是走不掉了。於是兩人又對望一眼,也是抽出手中雪亮的長劍。還不待獵人有動作,便一左一右向獵人襲去。
吳為絲毫不擔心獵人會被這兩人傷到,他見到過獵人在十人圍擊中仍然毫發無傷。隻因他在想,若身邊沒有獵人和三三等人。那他抽刀去迎擊這兩柄劍會是什麼樣的後果。或許一個照麵他就會被殺死,也有可能他會用刀殺掉這兩個劍宗弟子。在潑皮那裏,吳為已學過不少的劍式刀法,而且無時無刻不在腦海裏記憶,試圖將其融會貫通,能在實戰的時候使用出來。吳為越想越興奮,也越恐懼。
那兩人似乎劍法比上次來吳家的黑衣人劍法要高明不少。兩把劍四麵八方攻來,兩劍均是招式還未變老又突然變招,將獵人籠罩在一片劍光之中。
獵人身前身後三尺範圍都充滿殺機。
獵人強壯的身軀在劍影中靈活閃動,雖毫發無傷,但卻苦於沒有機會出刀。隻是用刀來擋攻擊來的劍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