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快看那穿白衫的書生,怎麼從進門到現在一直在自言自語?叨叨叨,叨叨叨的,像是瘋子一樣。”就在酒菜上齊,寧采臣動筷的時候,鄰桌上一個青衫少年對三名同伴如此說道。
“莫師弟,好好吃你的飯,休要議論他人。”見到寧采臣的目光向這邊看來,與青衫少年同桌的一名方臉青年歉意一笑,轉頭輕斥。
“大有師哥,我這也是實話實說不是,那白衫書生的行為本來就很是詭異,看起來不像是好人。”莫師弟不服氣地道。
李大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別人做什麼行為是別人的事情,你莫要胡言亂語,以免給自己帶來麻煩。”
“給自己帶來麻煩?”莫清風呲笑,抬目望向寧采臣,質問道:“小書生,你自己說,你能給我帶來什麼麻煩!”
看著這名青衫少年,寧采臣腦海中莫名的就想起了,前世和朋友一起去大排檔喝酒,喝的正嗨的時候,一個朋友瞅了隔壁桌上的一個女孩一眼,結果那桌上的一個男人就火了,擼著袖子就來他們酒桌上找麻煩。
完全就是莫名其妙甚至根本無法理喻的一個原由,雙方兩撥人居然操著啤酒瓶幹了起來,打到最後還有很多人都不知道為啥能夠打起來。
還有一次,他們同學聚會,在飯館中吃飯。突然另外一個桌上的幾個人就跑了過來,無緣無故的就要向他們之中的女同學敬酒,不喝還不帶行的。
都是血氣方剛的學生,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誰怯誰啊!當場兩撥人又揍起來了,最終送進醫院的就有好幾個。
凡此種種,在前世已經見過太多了,沒想到現在好生生在古代飯館裏吃一頓飯,也會遇到這種令人惱火的莫名狀況,使他心中有些添堵不痛快。
寧采臣這邊回憶起了前生,自然而然的就無視了莫清風的問題。這反應在那一桌人的眼中,就變成了倨傲的表現。
“小子,你這是什麼態度,知不知道我們幾個是什麼人?”好似從未嚐試過被無視的滋味,莫清風怒氣衝衝地站了起來,指著寧采臣的鼻子說道。
“哦,你們是什麼人?”寧采臣被他尖銳的嗓音從回憶中驚醒,皺眉說道。
“鄉下來的土包子。”莫清風指著自己的製式服裝:“連這身衣服都不認識,真是白瞎了你的這一雙招子。”
“那件衣服……是鐵劍門中內門弟子的製式服裝,我的天啊,我們今天居然有幸在這裏見到這麼多位少年俠客。”在雙方對話伊始,客棧中的其餘酒客就停止了談論,現在順著莫清風的話看向他的服裝,頓時有那眼界寬的人驚呼叫道。
“鐵劍門的內門弟子?那該是多麼厲害的人啊!這書生居然惹到了他們,完了完了,最起碼也得斷手斷腳。”有人歎息說道。
聽著堂內酒客們的議論紛紛,感受著他們話語中的敬畏,莫清風心中湧現出一股強烈的優越感。隻不過當他帶著這股優越感搭眼看向那書生時,卻見此人依舊是一幅冷靜淡然,從容不迫的樣子。
心中的優越感被敲擊的粉碎,莫清風仇視地瞪眼:“那白衫小娘皮,你難道又聾又啞不成,知道了我們的身份之後,居然還敢這麼倨傲!”
寧采臣歎息搖頭:“如果現實是一部電影,那麼你一定是最稱職的腦殘陪演,莫名其妙的挑釁,不斷地犬吠挑起觀眾對你的惡感。知道的明白你是性格有缺陷,不知道的還以為傻比的你剛剛跑出瘋人院。”
雖然不清楚這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但是連李大有這個老實人都能瞧出來,這定然不是什麼好話。於是他準備攔下莫清風的手悄然收了回來。
“小娘皮,你找死!”莫清風麵色一赤,心髒瞬間被怒火充滿。極度憤怒地從座椅上站起,氣勢洶洶地衝向寧采臣。
寧采臣端坐原處,冷漠地看著一步步逼迫過來的少年:“人道有奶便是娘,我這還沒有給你喂奶呢,你就叫了兩聲娘。不過孩子,你的眼睛好像有點問題,看清楚了,坐在這裏的是你爹,不是你娘。”
“噗……”旁觀的酒客中有人將酒水盡數噴出,臉上忍著笑,被嗆得連連咳嗽。
迫於鐵劍門的壓力,其餘酒客也沒敢笑出聲來,不過那不斷抽搐的臉頰以及快速抖動的肩膀,徹底暴露了他們此刻的情緒。
莫清風已經出離憤怒了,揮拳打向寧采臣的額頭:“尖酸刻薄的腐儒,牙尖嘴利,顛倒黑白,看我一拳打爆你的腦袋!”
僅看這一拳之威,寧采臣就知道自己不是這個家夥的對手,不過有誅殺千年老妖的事跡在先,這個時候他自是不會有絲毫的膽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