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太平年間,你哪怕做到內閣首輔,也無法令我押注身家,最多隻會投資一些,而且還不能為外人道。”賈倗看著他的雙眼:“我很滿意現在的生活,衣食無憂,家財萬貫,全族人幸福安康。”
寧采臣平靜說道:“可是,這一切快要結束了,不是嗎?大明帝國日暮西山,各地起義正在醞釀,清國和蒙古虎視眈眈,想要維持你幸福的生活,你首先要在這大世之爭中,獲得地位。”
賈倗輕笑:“沒錯。如果隻是我自己,我現在就會收拾好綾羅綢緞,珠寶金錢,離開大明,去海外,去別國,總之,不會留在這泥濘之中。可是,現在我有一家子人,他們無法離開故土,所以我就必須要留下。大世之爭即將開始,我有錢,有智慧,自當待價而沽。寧大人你現在班底草建,以董家為首的反對勢力凶威畢露,其欲逐逐。未來還有一個不知好壞的新任知府,不知道會站在那一邊……所以,我現在不僅不能押注,連投資都不可以。”
話說到這份上,寧采臣已然無話可說。三品禦使,戰亂中可以節製一府,可是人家不在乎。與羅家的結盟,相應的卻是與董家敵對,這更不能令對方有押注的想法;其餘的東西,對於家財萬貫的賈倗來說,又有什麼吸引力呢?
“亂世開啟,我打敗董家,打敗新任知府,掌握金華時,你待如何?”寧采臣站起身,嚴肅問道。
賈倗收斂了笑容,臉色認真:“為了賈家,為了榮華,自當拱手稱臣。這個說法,不是對你,而是對金華未來的掌控者。”
寧采臣點了點頭,拱手而禮,轉身出了客廳。
“老爺,說的這麼直白,會不會不太好?”待到他的身影徹底消失,一名豐腴的婦人從屏風後走出,憂心問道。
賈倗攬住婦人,上下齊手,看著對方蜜桃一般的臉頰:“從一介書生到現在的三品言官,這個人很厲害。為了活得久一些,好一些,對付厲害的人,就不能敷衍,不能婉轉,以免讓對方會錯了意思。”
“那您覺得,他能夠裂土一方嗎?”婦人嬌/喘籲籲,香汗淋漓。
賈倗笑著開口:“這個無法用智慧來判斷,隻能夠依靠運氣,或者說是,氣運。若是新任知府不難纏,董家不出現什麼變故,或許他能夠做到這一點。好了,不去管他,讓這群老虎去爭搶,去廝殺,我們永遠站在勝利者的這一邊。可以錦上添花,絕不雪中送炭。”
“這樣一來,您就不怕勝利者在掌控金華之後,對您有偏見?”賈倗不讓管,婦人心中卻好奇更甚。
“我的傻夫人。”賈倗無奈說道:“隻要你的夫君有本事,在勝利者陣營中獲得不可替代的地位,任何偏見都不會出現。對於雄才大略的人物來說,個人喜好,遠遠比不上有所需求。”
“人心太複雜了,聽著都累。”婦人嬌憨地搖頭,道:“不去想了,反正天塌下來,有老爺撐著。”
賈倗失笑,將婦人抱起,走向廂房:“這麼想就對了,你隻要想著怎麼侍候好本老爺就好。”
“老爺,白日宣銀不好……”婦人剛剛說了一句,片刻後就被嬌/喘聲替代。
“主公,怎麼樣了?”寧采臣走出賈家大門,寧一連忙迎了過來,關切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