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樓急著安撫他,“這次是個意外,再說這次過後應該也沒有誰不長眼了。”
堯顏在一邊看著,本來想要挪動的腳步頓在那裏,現在不是行動的好時機。韓樓在短暫的寒暄之後回過神來,自己和曾莫已經不是以前那麼親密無間的關係了,暗自反省自己剛剛說話是不是有一點太過於熟絡。
“恩,店裏現在隻有你一個?”曾莫找了個還算整齊的地方坐下,韓樓吩咐店裏的人收拾殘局,然後跟著走過去坐在他對麵。
“恩,”韓樓應著,反應過來他可能是在問許漾的事情,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姐大她有事離開了,我幫她暫時看著,她會回來的。”
曾莫沉默著,眼睛看著有點殘痕的桌麵,睫毛有點長,擋住了韓樓看他眼睛的視線,韓樓不清楚他此時的心情,心裏上下翻騰起來,有點慌。
“等她回來了你去哪裏?繼續在這裏幫忙嗎?”很多年後老朋友的會麵,韓樓原本期望他能委婉一些,卻沒想到他一開口就帶了點咄咄逼人的意思。
不,算不上咄咄逼人,隻是有點不習慣曾莫這麼直接的問題而已。
“可能吧,等她回來再說。”韓樓笑著回道,然後從一邊順手開了一瓶僥幸活下來的啤酒,遞到曾莫麵前,“喝嗎?”
曾莫下意識地皺皺眉,自從接管公司後應酬上他就很少喝啤酒了,但是他怎麼會說不喝的原因是韓樓偶爾開玩笑說如果他以後有了啤酒肚,韓樓就會毫不猶豫地離開。
不管那時候韓樓說的是真是假,不管現在兩個人關係如何,但是那句話他就牢牢地記在了自己的心裏,並且在很長一段時間滴酒不沾。
韓樓沒有錯過他的皺眉,訕訕一笑,“不好意思,我忘記你的身份了。”
對啊,他現在可是海宇的總裁,哪裏會稀罕這麼一點啤酒,更何況啤酒對人本來就不是很好。
韓樓訕訕地將啤酒放回原地,搓搓手,有些無措,這樣冷靜自持的曾莫,她不知道怎麼相處才算合理。
韓樓鮮少出現這種無措的表情,曾莫看著有趣,心情複雜。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是會調侃幾句的,但是現在,先不說自己還有沒有資格和她熟絡地談話,單是現在這樣坐著,他都有點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隻不過是憑著這麼幾年的工作經驗強撐著。
不管是什麼時候,韓樓都是他心裏的疤,都是他人生的劫,不提起的時候就相安無事,一旦冒出點火苗,就足以燒毀他整個人生。
最開始匆匆趕來的擔心和失控在一切都平息之後有點無處可放,曾莫總覺得還有很多話沒有說出口,或者說是一直都想找個借口或者說機會向韓樓說出自己這麼些年來的所有心情。
然而他還是忍住了。可是韓樓的那句身份,讓他真正體會到了生分。
“沒事,我還是以前那個曾莫。”曾莫溫和地笑著,他已經很久沒有笑了,笑著笑起來有點生硬。
他設想過無數他們再次會麵的場景,自己一定要古井無波,不能被韓樓看低,但是他做不到。
韓樓就在麵前,他沉寂很久的感情蠢蠢欲動,麵對韓樓,他無法板著臉,他不想讓韓樓怕他,或者故意疏遠他。
“恩。”韓樓回以一個尷尬的微笑,明明有很多話想說,但是現在對話卻繼續不下去。
你不是以前那個曾莫了,韓樓在心裏想,我也不是以前那個韓樓了。
可是她也隻是想一想,沒有說出口。
總覺得,如果這些話真的說出口了,那她和曾莫以後隻會更加尷尬。
“樓姐,要喝什麼嗎?”沉默被打斷,堯顏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過來,站在韓樓身邊弱弱地問道。
韓樓這才想起來堯顏還在這裏的事,“怎麼還沒回去?明天還有課吧。”堯顏乖巧地回答,“我馬上就回去。”
“恩,你回去吧,這裏不要東西。”在堯顏及一眾清吧工作人員麵前,韓樓永遠都是最可靠最體貼的老板。
“好。”堯顏回答得似乎有點不情願,韓樓詫異去看,卻隻看到了乖巧可人,大概是自己聽錯了吧,韓樓安慰自己。
堯顏本想的是借機和曾莫搭上話,曾莫她聽說很久了,海宇的現任老總,年紀輕輕,但是辦事能力驚人,接手海宇之後公司更加紅火。
以前總聽人說曾莫不是好說話的人,她也一直信以為真,但是今天見到真人後,反而覺得他很溫和,和韓樓說話的時候總有一些說不出的溫柔。
誰都有飛上枝頭做鳳凰的想法,堯顏也不例外。她家境雖貧,但是生得一副好相貌,性格也不壞,如果努力一點的話,搭上曾莫應該不是問題。
堯顏是清高的,她總是覺得自己不應該就是在清吧裏做事,她承認韓樓對她很好,可是韓樓卻不能對她人生負責,她想找個可靠的後盾,但是又不想遷就那些糟老頭子。
她本來隻是覺得曾莫那樣的就很好,沒有說非要是他,但是既然曾莫就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她也沒有必要矜持,能抓到的就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