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山身陷險境!
而陳燃從賭場離開,保留著他的偽裝,沒人發現他的存在。
從許一山那得到的信息,讓陳燃心裏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沒想到夏偉變得如此謹慎和小心,不肯再踏入境內,那想抓捕他,難度就太大了。
就算有他跟許一山聯手,可這裏的雇傭兵太多,要擊殺夏偉不難,但要活捉夏偉帶回去,簡直難如登天。
“需要喬雨姍出麵麼?”
陳燃心中暗暗道,許一山給他的信息,就是需要喬雨姍出麵,利用喬雨姍來吸引夏偉入境。
靠許一山跟黑巾兩個人邀請,夏偉是肯定不願意入境的,那就算特種大隊在邊境外布置得再好,獵物不進入陷阱,誰也沒有辦法。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喬雨姍!
賭夏偉不知道喬雨姍已經了解當年的真相,賭夏偉肯再見喬雨姍一麵,這是他們唯一的機會。
陳燃心裏想著,感覺這有些冒險,甚至說等於是背水一戰,如果夏偉警惕喬雨姍,擔心喬雨姍報仇,那他是肯定不會見喬雨姍。
不僅不會見,甚至可能還要躲避,就更不可能再入境了。
賭一把?
現在時間緊急,夏偉沒有要入境的意思,如果不能把握這次機會,以夏偉的謹慎和狡猾,甚至可能發現許一山的真實身份,未來就沒機會了。
陳燃不動聲色離開,到了一處偏僻的地方,先是給章程打了電話,說明現在的情況。
電話那頭,章程沉默了許久。
事情到這一步,他們已經無法後退了,一旦後退,那抓捕夏偉的機會,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有。
拿下夏偉,是撕開桑坤犯罪集團的重要線索,他們勢在必得!
“試試吧。”
許久,章程才開了口,語氣嚴肅而凝重,“我們現在,無路可退了。這邊我會做好準備,邊境那邊你也不用擔心,許隊他們已經布置好了,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讓夏偉入境。”
現在,隻有喬雨姍這最後一個辦法了。
“我明白。”
陳燃應道。
他掛了手機,又立刻給喬雨姍打了過去。
電話響了一聲,那邊便接通了,此刻應該是休息時間,但喬雨姍接通很快。
“喂。”喬雨姍的聲音依舊好聽,似乎一直都在等陳燃的電話,一看到是陳燃的號碼,立刻就接通了。
“對夏偉這個人,你了解多少?他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陳燃開門見山。
“他喜歡我。”喬雨姍也直接,知道陳燃會給自己打電話尋味夏偉的信息,肯定是遇上麻煩了,“從我還小的時候,他就想得到我。”
陳燃微微一怔:“什麼意思?”
他沒想到,還有這樣一件事。
“夏偉當年為了個女人而殺人,是我父親救了他。”喬雨姍道,“他見到我的眼神,永遠都帶著貪婪和占有欲,但我父親和王猛在,他不敢造次。”
“他這種人,不一定喜歡錢,喜歡身份和地位,但一定喜歡女人,這也是他的弱點。”
“怎麼,你們進行得不順利麼?”喬雨姍問道,“夏偉是不是不敢入境,他很怕死,這個我知道。”
“你猜對了。”陳燃沒有隱瞞,“夏偉躲在境外,就是不敢入境。”
“如果你出麵……我是說,夏偉是否知道,你已經知道了當年他背叛你父親的事情?”
如果夏偉對喬雨姍一直有著特殊的情感,那或許機會還很大!
“他不知道。”
喬雨姍開口,“當年我父親讓我出國,就是為了保護我,阻隔了所有的信息,連夏偉都不知道我去了哪裏,所以他肯定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
陳燃沉默了片刻。
他不確定喬雨姍說的是真是假,因為一旦出了問題,那就前功盡棄了。
夏偉若是防著喬雨姍,那讓喬雨姍出麵,隻會適得其反。
但他若是真不知道喬雨姍已經知曉真相了呢?尤其是剛剛喬雨姍說,夏偉對她有一種特殊的感情,這就是最好的機會啊!
“既然你們沒有辦法吸引他入境,那隻能我來。”
見陳燃半天沒有說話,喬雨姍開口,“我想,他應該還是很想得到我,這是一個機會。”
“你確定麼?”
“你們還有更好的辦法?”
喬雨姍道,“我說了,我要報仇,要夏偉死,至少目前而言,我們的目的的一樣的。”
陳燃沒有說話。
“而且,陳凡的死,我有責任。”喬雨姍的聲音輕了下來,有一絲顫抖,“我欠他的,得還,不然我這輩子心裏都不安。”
提到陳凡,陳燃的心髒也咯噔了一聲。
腦海裏,當年那個畫麵瞬間又湧了上來,他親眼看著夏偉將過量的毒品,灌進陳凡的身體,硬生生害死了陳凡!
陳凡那時候得多痛苦啊!
陳燃緊緊握著拳頭,手背一根根青筋暴起,狂暴的殺氣,讓周圍的空氣都瞬間冷卻了好幾度。
“相信我,我能做到。”喬雨姍掛了電話。
陳燃深吸一口氣,事到如今,也隻有這最後一個辦法了。
若是不能及時將夏偉引入境內,特種大隊的安排就失去了意義,不能將夏偉抓捕,這幾年做的努力,就前功盡棄了!
彼時。
夏偉正躺在沙發上,赤裸著上半身,讓技師給他推拿按摩。
他半閉著眼睛享受,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裏昂坐在一邊的沙發上,臉上帶著一抹陰鷙。
“你若是要動手,恐怕得盡早了,那個許一山,似乎已經覺察到我們在監視他。”
這等從部隊裏出來的人,感知十分敏銳,反偵察能力更是極強!
真要動起手來,裏昂不敢保證自己的雇傭兵不會受到損失,要動手就要趁現在,否則拖得越久越麻煩。
“等等,時機還沒到。”
夏偉依舊半閉著眼睛,淡淡笑著,“他們覺察到了才好呢,這樣才會乖乖把背後的人推出來。我不喜歡跟一些小角色浪費時間,他們要是聰明,就知道該怎麼做。”
“我現在就好奇,掌控沿海的人,到底是誰,我竟然沒有聽到一點風聲,這不對勁,很不對勁啊。”
夏偉就像一條敏感的蛇,就算是在冬眠,也會保留給人致命一擊的準備。
……
幹這一行就得時刻保持警覺,否則什麼時候別人的刀已經伸到自己脖子下麵,自己都不能發現,那可就太可怕了。
這些年來,夏偉不知道殺了多少暗中想要對付自己的人,有競爭者,也有眼紅自己成就的,還有一些老對手,基本都被他解決得差不多了。
還有想對付自己的人麼?
肯定有,夏偉百分百肯定,在這一行中,大家爭奪的是資源,是大量的金錢,錢這種東西,最是能讓人瘋狂!可能就這附近,便有人藏著,想要殺死自己,夏偉一點都不覺得驚奇。
“我得提醒你,留著那個許一山,後患無窮。”
裏昂有著職業殺手的敏感,他能看得出來許一山有都可怕,留他活著,早晚是個禍害。尤其是他跟境內特種部隊交過手,更是有不少手下,折損在境內,就更是讓他忌憚。
從中國部隊裏走出來的人,他不敢有絲毫忌憚!
夏偉抬了抬眼皮,招手讓按摩師走開,換了個姿勢靠在沙發上,看著裏昂道:“他有那麼可怕麼?”
“很可怕!”
裏昂嘴上這麼說,眼裏卻閃過一絲輕蔑,“現在是殺他們的最好時機,錯過了,恐怕就麻煩了。”
夏偉不說話了,沉思著似乎在考慮裏昂的建議。
這些年他能安然享受生活,裏昂的雇傭兵組織自然是提供了很大幫助。他要從桑坤那裏得到更多資源,條件之一就是幫自己穩定這裏的局勢。
幾年下來,這已經成了一個毒品王國,裏昂得到的好處,比他之前十年得到的都要多!
現在不隻是夏偉要保證這裏的安全,裏昂同樣需要。
裏昂沒有打擾夏偉思考,做決定的人終究是夏偉,他隻是根據自己的感覺,覺得許一山是個威脅,必須盡早除掉,提出適當的建議而已。
“如果殺了他們,那沿海的市場,一時就找不到聯絡人了,而且,殺了對方的人,他們還會願意跟我們合作麼。”夏偉思考片刻,開口道,“最好的貨,是在我們這裏,對方要掌控沿海市場,隻有從我們這裏拿貨,但若是殺了許一山他們,等於是挑釁了,要碰上脾氣不好的,咱們可損失不少呢。”
“暫時不動他們。”
夏偉做了決定。
他不能損失利益,丟掉談判的先機,就算要動手,以後機會多的是,等自己漸漸把沿海市場的掌控權拿到手,別說是許一山跟黑巾,就連他們背後的人,一起解決!
讓自己的人去掌控,可遠比資源在別人手中,要來得安穩得多。
“你做決定就行,我會讓人盯著。”裏昂起了身,“我現在就去安排。”
他正要走,外頭有人走進來,走到夏偉跟前,低聲說了幾句。
夏偉立刻坐直了身子。
“是麼?看來他們的求生欲望還是挺強的。”夏偉笑了起來,見裏昂好奇,道,“他們找來了,看來你讓人盯著,他們已經感覺到了威脅,先有所行動了。”
“讓他們進來吧。”
裏昂又坐了下去,冷笑一聲。他安排了十幾個人盯著,全部真槍實彈,一旦要動手,許一山他們必死無疑!
沒有人能在密集的子彈中逃生,他們都是身經百戰的雇傭兵,不會犯那樣的低級錯誤。
他眼神動了動,身邊的手下立刻會意,暗暗做好了準備,一旦要動手,他們可以隨時動手。
許一山跟黑巾走了進來。
黑巾也沒想到,喬雨姍會這個時候聯係他,讓他十分詫異。
他們在這處境算不得好,夏偉是個笑裏藏刀的家夥,什麼時候會對他們下手,也完全說不定。黑巾正考慮退路的時候,喬雨姍的電話就來了,而且做出的決定,讓黑巾更是有些摸不著頭腦。
“夏老板好雅致啊。”
看著夏偉還穿著浴袍,黑巾笑了笑,“沒有打擾到你吧?”
“你們是我的貴客,什麼時候找我,我都有時間,怎麼能談得上是打擾?”夏偉連忙揮手,“我還怕影響你們休息呢。”
黑巾坐了下來,許一山依舊站在他的身後,眼神掃過裏昂等人,發現他們的站位,明顯帶著一種攻擊姿態。
若是他們要動手,那兩個人連逃路都沒有,大門會立刻封死,下一刻就是幾把槍,直接把他們打成篩子!
許一山臉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是暗暗道:“看來夏偉果然是沒想留我們性命,他在懷疑我。”
夏偉是個聰明人,許一山同樣是,一眼便看出來,夏偉恐怕已經懷疑,當年的行動跟自己有關係。
他們設計的陷阱,正好將喬建榮裝了進去,可卻出了意外,夏偉差點都沒能逃掉,以夏偉的城府和小心,肯定會有所猜測,而那個時候,而那個時候唯一出現陌生的人,就是自己!
這個人,心細如發,太狡猾了啊。
許一山不說話,他話越多,反而越會引起夏偉的猜忌。
“隻要不打擾夏老板就好,”黑巾道,“我本想明天再來找你,可我老板一個電話打來,非得問我現在跟夏老板談得怎麼樣了。”
“你知道的,沿海缺貨太久了,老板等不及啊,迫不及待想立刻從夏老板這拿到貨,早點將市場重新建立起來。”
黑巾笑嗬嗬道:“現在沿海清理了一遍,正是大幹一場的時候,沒有對手,沒有威脅,隻有一群嗷嗷待哺的癮君子,一座等著我們挖的金山啊!”
夏偉笑了笑:“是麼,看來你老板很著急,她怎麼自己不來呢?”
“夏老板,你會算命吧?”
黑巾故作一臉詫異的表情,看著夏偉,“還真讓你算準了!”
“我老板,要來了。”
聞言,不隻是夏偉,裏昂也有些意外,黑巾他們背後的人要來了?似乎跟他們預想的有些不一樣。
對方一直不肯露麵,甚至讓夏偉懷疑是不是別有用心的老朋友,現在黑巾說,幕後的老板要來了?
看到夏偉的表情,黑巾就心中暗道,果然夏偉他們就沒把自己放在眼裏,到現在也不過是在敷衍自己而已。在夏偉的眼裏,自己根本就沒資格跟他談生意。
“不瞞你說,我們老板已經到邊境了,而且她說去了一個老地方拜祭些故人。”
黑巾道,“哦,她讓我問問你,你什麼時候去拜祭這些故人?”
……
故人?
夏偉微微皺起了眉頭,去邊境祭奠故人?什麼故人?
他坐了起來,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嚴肅起來:“你老板是誰?她叫什麼名字!”
“她叫杜莎。”
黑巾道。
“杜莎?”
夏偉臉色凝重,印象中從來就沒有這個叫做杜莎的人,還是一個女人。
他的記性可不差,絕對沒有什麼叫做杜莎的女人,故人?
沒有!絕對沒有這樣的人!
“你敢耍我!”
夏偉臉色沉了下來,他話音剛落,裏昂立刻站了起來,手中飛快抓起了槍!
身後的幾個雇傭兵,同樣拉開了槍栓,似乎就要動手。
許一山臉色不變,可渾身緊繃,已經做好戰鬥準備,一旦有人要開槍,那他會第一時間出手!
黑巾看裏昂他們要動手,嚇得臉色一白,急忙道:“我沒耍你,不信你自己給她打電話!”
他立刻將電話拿了出來:“杜莎小姐說了,你可以給她打電話!”
黑巾一臉緊張,心道這夏偉果然沒安好心,早就想弄死他們了,這麼多雇傭兵在這,他跟許一山哪裏逃得了。
他撥通號碼,然後馬上把手機遞給夏偉。
夏偉接過手機,看著上麵陌生的號碼,臉上滿是狐疑。
杜莎小姐?
他百分百肯定,自己記憶裏沒有這樣的名字。他一邊盯著黑巾,一邊慢慢將電話放在耳邊。一旦發現黑巾他們在耍自己,那他不會再有絲毫客氣!
裏昂等人,嘴角帶著一絲冷厲,手指已經放在扳機上,隨時會動手。
“嘟嘟——”
電話裏傳來聲音,黑巾的心都懸了起來。
許一山發現裏昂等人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他們的目標就是自己,相比較黑巾,他的威脅最大。
真要動手,第一個要殺的,肯定也是自己。
黑巾小心翼翼看著夏偉,夏偉那雙眸子裏,滿是陰鷙。
他最討厭別人騙他,更害怕別人騙他,任何膽敢欺騙他的人,都得死!
“喂。”
電話通了!
隻傳來一道很好聽的聲音!
才一個字,夏偉整個人立刻坐直了身子。
他聽出來了。
喬雨姍!
竟然是喬雨姍!
夏偉嘴唇動了動,卻是沒有發出聲音,他發現自己的喉嚨一下子啞了,有一種興奮的感覺,瞬間湧上心頭。
仿佛沉寂了太久,此刻一聽到這個聲音,整個人都活了過來。
“雨姍?”
夏偉輕輕咳嗽兩聲,調整了嗓子,試探性問道。
這個聲音,肯定就是喬雨姍!
不知道多少次出現在他的夢裏,絕對就是喬雨姍,他怎麼可能會忘記?
一想到喬雨姍,他腦海裏就滿是喬雨姍的臉,她的頭發,她的身材,甚至是她穿過的衣服,鞋子,背過的包包。這些,全部都在夏偉的記憶裏,從來就沒丟失過。
“你還記得我。”
電話那頭,傳來喬雨姍的聲音,夏偉聽出來了,她在笑!
“記得,怎麼能不記得。”夏偉道。
“我心裏一直對你有愧,心裏一直記著想跟你道歉,可是……”
“當年的事,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喬總,是我的錯。”
夏偉的語氣裏滿是感傷,“我聽說你早就出國了,隻是一直找不到你,想跟你道歉,也不知道……”
“過去的事,都過去了。”
喬雨姍平靜道,“當年的事情,我都知道,跟你沒有關係。”
夏偉沉默著沒有說話,許久才道:“雨姍,對不起。”
“你現在在哪裏?”
“在邊境。”
喬雨姍道,“過來看看他們。”
“當年……當年誰也不知道,會突然發生那樣的事情,我一直都在調查,到底是誰在背後……”
“我已經查出來了。”
喬雨姍一句話,讓夏偉眼中神色微微變化,若不是隔著電話,他恐怕都會暴露了。
“是我二叔。”喬雨姍道,“他背叛我爸了。”
喬雨姍的二叔,就是失蹤十幾年,早就潛伏在邊境的劉錦!
夏偉自然挖出來了這條線索,甚至加以利用過,當年事後,更是將一切痕跡都轉嫁到劉錦身上,讓他背了鍋。
現在看來,喬雨姍已經認定,當年陷害喬建榮的,就是他的結拜兄弟劉錦了。
“其他的電話裏不多說了,你要是有空,就過來老地方看看,至於生意的事情,我們可以當麵談。”喬雨姍語氣冷淡,“我爸當年失去的東西,我會全部再賺回來,你若是肯幫我,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她沒有再多說,直接掛了電話。
言多必失,說得多,夏偉反而容易懷疑,喬雨姍很了解這個人。
放下電話,夏偉坐在沙發上,許久都沒有說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沒想到現在掌控沿海的會是喬雨姍,短短時間便把萬東成給解決了,將沿海市場收入囊中。
這等氣魄,跟當年的喬建榮還真是有幾分相似!
她要把喬建榮失去的東西,全部都賺回來?那是要從自己這裏拿回去麼。
喬建榮的東西,可都是被自己搶過來了啊。
夏偉沉思著,思考著喬雨姍的話,他基本上可以確定,喬雨姍對當年事情的真相,一無所知。知道當年真相的人,除了自己,就剩下桑坤了,其他相關的人,這幾年都去見了閻王爺,還有誰知道?
他精密設計,將罪名都轉移到了劉錦身上,而劉錦如今是身陷牢獄,早晚得死,喬雨姍這輩子是不可能知道真相了。
夏偉突然笑了起來,眼裏閃過一絲玩味,更帶著一種莫名的興奮和瘋狂。
一想到喬雨姍的臉,想到她讓人魂牽夢繞的聲音,夏偉感覺自己似乎一下子年輕了十幾歲!
如果能得到喬雨姍,那是多麼美好的一件事啊,尤其是等喬雨姍知道,自己才是害死喬建榮的真凶,到那個時候,她肯定會很絕望吧?
夏偉光是想想,就覺得有一種怪異的亢奮!
坐在那的黑巾不敢說話,不知道夏偉突然笑起來是什麼意思,在他看來,夏偉有些神經質,根本無法用常人的思維去理解,這個家夥說得不好聽一點,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氣氛有些緊張,幾個雇傭兵手裏的武器,還對準著他們,誰也不知道夏偉會不會突然下令,殺死他們!
許一山,已經做好了準備,隨時反擊。
“沒想到,真的是故人啊。”夏偉轉過頭,看了黑巾跟許一山一眼,擺了擺手,裏昂等人立刻把槍放了下來。
……
“夏老板,我們自然不會騙你,大家都是為了賺錢,生意本來就是談出來的,可能我黑巾在這方麵,沒法讓夏老板滿意,所以你可以直接跟我們老板談。”
黑巾笑了笑,額頭上有一絲汗水滲透。
見裏昂等人收起了武器,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既然夏老板跟杜莎小姐是故人,那你們談應該更好談。”黑巾現在隻想離開這個鬼地方,遠離夏偉這種神經病。
他要錢,他對錢無比渴望,可他更想活著!
命都沒了,就算富可敵國又有什麼意義?
“我不知道竟然是她,如果是她的話,那這生意還有得談。”夏偉笑了笑,“你們不用緊張,我夏偉對自己的生意夥伴,都十分真誠,這點你們可以放心。”
真誠?
動不動就要動手殺人,這也叫真誠?
“我相信夏老板,也相信夏老板能跟杜莎小姐談清楚,生意嘛,和氣生財。”黑巾笑嗬嗬道。
“行了,這件事我會考慮。”
夏偉把電話還給了黑巾,“你們先回去休息吧。”
黑巾接過電話,立刻起了身,一刻都不想多呆下去,跟許一山直接離開。
他們走到門口,才看到門外足足有上百個雇傭兵早已經做好了準備,今天夏偉若是要動手,那就算許一山實力再強,恐怕也別想逃出去!
黑巾心髒猛地一沉,後背一陣發涼,顧不得說什麼,連忙離開。
兩個人回了房間,黑巾發現自己的後背已經徹底濕了,滿是汗水。
“山哥,這是條死路!”
他咬著牙道,“我總算明白你說的是什麼意思了。”
許一山表情嚴肅,站在窗戶邊上,小心翼翼看了看四周,依舊有人在監視他們,不給他們逃走的機會。
他知道陳燃肯定就在附近,但一旦夏偉動手,就算有陳燃在外接應,想脫身一樣很難。他或許還能走,但黑巾肯定要死在這裏了。
在賭場的時候,他把信息傳遞給了偽裝在人群中的陳燃,陳燃果然跟喬雨姍聯係了,若不是這個電話及時,他們今天不知道會是什麼下場。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許一山道,“不經曆這些,你就不知道自己的命到底有多容易就沒了。黑巾,我勸你一句,這條路,咱們走不下去了。”
黑巾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些什麼。
這條路已經走到這了,就算想退出,也已經沒有機會了啊。
他腦子裏還清晰記得,許一山跟自己說過,想要過正常的生活,他又何嚐不想?他想跟許一山兩人,各自帶著自己的老婆孩子,一路旅遊,輕鬆自在,遊遍大好河山,享受生活。
那對黑巾來說,恐怕是最美的一個夢!
“山哥,我知道這是條死路,但回不了頭了。”
“怎麼回不了?”許一山罕見聲音大了起來,“再這樣繼續下去,你早晚得慘死!”
似乎覺得自己語氣不太對,許一山繼續道:“這次的事情結束,你就洗手別幹了,燙手的錢賺得越多,你死得越快!”
說完,許一山便不說了,小心翼翼防備著外麵的動靜。
另一邊,陳燃的確就在附近,時刻關注著裏麵的情況。
他換了一種偽裝,此刻膚色都塗成了黑色,身上穿著一身雇傭兵的服飾,來回巡視著,眼睛不是朝裏麵看去。
“沒有槍聲,看來暫時沒有什麼事情。”
陳燃心中想著。
喬雨姍肯定是有所行動了,否則夏偉今天很可能動手,到現在都沒有動靜,喬雨姍應該成功了。她聯係到了夏偉,主動邀請夏偉前往邊境,現在就看夏偉上不上鉤了。
“他一直想得到我,從我很小的時候開始,就是如此……”喬雨姍的話,讓陳燃有些意外。
他沒想到,夏偉竟然對喬雨姍念念不忘,甚至從喬雨姍還是小女孩的時候,就有一些邪念。
同樣的,這也是一個機會!
夏偉既然會為一個認識不久的女人,就衝動殺人,就可以看出他是一個占有欲極強的家夥!
他對喬雨姍覬覦了十幾年,如今喬雨姍身邊沒有了喬建榮和王猛的保護,夏偉會願意放棄這種機會?陳燃覺得不太可能。
夏偉,就是一個瘋狂的人!
陳燃已經將情報傳回了特種大隊,許榮他們正在緊急部署,一切,就等夏偉的決定。
遠遠地,陳燃看到一隊雇傭兵走來,為首的氣勢不凡,渾身散發著彪悍的氣息,他沒有什麼異常舉動,依舊保持著巡視的節奏,跟其他雇傭兵一起,朝著下一處地方走去。
裏昂帶著人從不遠處走過,眼神不經意間掃過陳燃,沒有過多注意。
隻是,他走了幾步,突然停了下來,轉頭朝著陳燃的方向看了過去。
“嗯?”
裏昂眸子裏有一道光,雖然已經看不到陳燃的背影,但始終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他說不上來,但就是有一種陌生的感覺,似乎剛剛那個家夥,他從來就沒見過。
“boss,怎麼了?”
身邊的人問道,一邊順著裏昂的視線看了過去,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沒事。”裏昂道,“通知精銳小組,做好準備,我們可能要前往邊境一趟。”
“哼,一直不讓我們入境,真以為是我們不敢?”裏昂心中冷笑,當年在邊境折損了不少人,讓他的名聲受到了極大的影響。國際上甚至有人說,就算是他裏昂,也不敢進入中國境內!
這幾年他幾次都想入境做點什麼,都被夏偉給攔住了,不允許他入境再惹事端,免得節外生枝。現在好了,又有機會入境了,這一次,他會讓那些敢輕視自己的人看清楚,他裏昂的雇傭兵,到底有多強大!
夏偉獨自一人坐在沙發上,桌上擺放的一副金絲邊眼鏡,是他早點戴的那一副,如今已經有些老舊,他很少再用。
此刻被夏偉拿了出來,將鏡片擦得透亮。
他摸了摸自己有些殘缺的耳朵,就算要戴眼鏡,都必須是特製的才行,否則沒有耳朵掛著,一不小心就掉下來了。
“當年在麵具會所,丟了一隻耳朵,如今再去那個老地方,我不是祭奠喬總,是祭奠我自己的耳朵啊。”
夏偉拿起那副眼鏡,嘴角的笑有些邪異,“雨姍,你長大了,你成熟了,我好想看一看,好想聞一聞啊。”
……
許一山跟黑巾兩人不敢睡,時刻保持警惕。
這種一隻腳踩在生死邊緣的地方,誰還能睡得著?黑巾一直緊繃著神經,整個人感覺疲憊至極,可他還是不敢睡,生怕這一睡,以後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他這輩子經曆過不少危險,但像這樣連命都不是掌控在自己手裏的情形,可沒經曆過幾次。
兩個黑眼圈看起來很明顯,眼睛裏布滿了血絲,黑巾靠在沙發上,深深地喘著氣,讓自己強行打起精神。
他轉頭看了許一山一眼,許一山仿佛不知疲倦,始終保持著精神高度集中,整個人就如同處在防禦狀態的野獸,隨時可能暴動。
“有人來了!”
許一山突然開口,黑巾整個人立刻彈了起來,下意識抄起放在桌上的電視遙控器,這是房間裏唯一可以當做武器的東西了。
“他們要動手麼?”
黑巾警惕道,喉結滑動。
“看起來不像。”
許一山輕輕捏了捏拳頭,關節哢哢作響,若是要動手,來人應該直接握著槍做好的射擊的準備,看來,夏偉是有決定了。
“你站一邊。”
許一山道,讓黑巾躲在角落,而自己站在門側。
聽著腳步聲走到門口,很快就有人敲門。
許一山伸手開門,緩緩將門打開,黑巾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夏總準備前往邊境見你們老板,一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