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玉一個人在房間裏,膽戰心驚,心驚肉跳。
誌豪一人去赴險,之所以不帶自己去的原因,柔玉自然知道,誌豪擔心自己受到傷害,有這一點,足以讓柔玉心裏熱乎乎的。
柔玉心頭升起一股幸福的暖意,隨即又被深深的憂慮所替代。隻有榮辱與共、心心相印的人兒,才會產生出如此急迫的情感,帶著焦慮,柔玉呆呆望著屋外,默不出聲。
與房間外信息交流唯一的通道,便是那扇窗戶,窗戶被厚厚的窗簾所阻隔,根本看不到什麼,看到的隻是深色下垂的布料和簡約大方的花紋,柔玉依然專心致誌看著,目光呆滯而執著,似乎那雙美麗的眼睛,能穿透厚厚的窗戶和窗簾,將外麵的世界,看得一清二楚。
房間內燈光悠悠,隻開了盞壁燈,電視剛才是開著的,又被柔玉關掉了,雖然聲音很小,柔玉依然覺得吵得慌,早已經將自己紛亂的心緒,擾得亂七八糟。
屋門,被柔玉結結實實鎖上了,所有的門鎖和保險,柔玉都小心翼翼上了一遍,那麼現在能進入這個房間的人,隻有誌豪了。誌豪敲門,柔玉聽到那熟悉的聲音,自然起來去開門。
柔玉懶懶地躺在鋪上,背靠著枕頭,側身看著窗外,這個姿勢,保持了相當長的時間,直到覺得腰背微微僵直,柔玉才翻了下身,換了個姿勢。
一個嬌小美麗的女子,此時也看不出多少美麗的情致了,柔玉的臉上,被一層濃濃的陰雲所覆蓋。
誌豪的言行,柔玉再理解不過了,柔玉升起幸福感覺的同時,心裏不知道暗暗將誌豪幽怨了多少遍。
誌豪這些天來的行為,讓柔玉隱隱吃驚。
柔玉知道誌豪性格中穩定的善良,先前多少風風雨雨,誌豪的出手相當有分寸,從不出手傷人,隻在解救自己的時候,才迫不得已傷掉一人性命,後來遭到別人的追殺。柔玉從雪婷那裏知道了誌豪那近乎蠢笨的言行,居然讓對手用槍指了自己,這讓柔玉不知道擔心了多少回,又將誌豪抱怨了多少回。
誌豪出手了,誌豪的出手讓柔玉覺得不可思議,與平時的言行更是大相徑庭。上午,柔玉躲在衛生間裏的時候,已經聽到了動靜,等柔玉出來的時候,看到地上的屍橫一片,更是驚異得合不攏嘴。
從誌豪的出手,柔玉隱隱感覺到了另外一個信息,那就是誌豪的出手帶著仇恨,仇恨不僅僅是對方對自己造成的麻煩。如果說僅僅是對手造成的麻煩,斷不至於讓誌豪突然間下手如此果敢,自己毫發未損,誌豪不至於仇視到這樣的程度。
柔玉隱隱覺得不安,一個事實已經完完全全被確認了,隻是誌豪不說,自己也不願意相信。
柔玉悠然一聲歎息,這個世界上,自己如今已經沒有一個親人了,唯一的親人,就是誌豪。婷姐等姐妹也許可以算作親人,可她們現在在哪裏呢?
柔玉突然坐起來,柔玉實在躺不住了。
柔玉的心頭產生了一個衝動,去找誌豪。要生就生在一起,要死就死在一塊,為什麼讓誌豪一個人為自己承擔這樣的風險呢,即使他是自己的哥哥。
當哥哥這個詞語出現在柔玉腦海中的時候,柔玉不由得愣了下神,本來簡簡單單的兄妹之情,突然在柔玉心目中變得複雜起來。
柔玉飛快地穿起了衣服,急急忙忙要出去,又歎了口氣,悄悄坐在鋪邊不動了。
柔玉自然知道誌豪鄭重其事的叮囑,如果冒冒失失出去的話,讓這位一向溫文爾雅的哥哥不高興不說,如果自己真的有什麼不測,怎麼對得起兢兢業業保護自己的誌豪呢?
柔玉暗暗一聲長歎,心裏依然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等待本身就是一種煎熬,柔玉漸漸覺得特別孤獨,剛剛過去不久,誌豪還在自己身邊,可現在誌豪卻一個悄悄出去了,隻剩下自己孤孤單單的一個人。
在誌豪懷裏的感覺真好,柔玉回味著這樣的感覺,沒有一絲羞澀,那完完全全是一個嬌柔的妹妹,依在兄長懷裏的感覺,並沒有夾雜了其他一點兒成分,柔玉覺得安全,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