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玉一個人在房間裏,望眼欲穿,那片厚厚的窗簾,仿佛不知道被柔玉看透了多少回,夜晚裏的濃濃黑暗,在柔玉的眼睛裏,突然變得明亮起來。
柔玉從鋪邊站了起來,幾次想伸手拉開窗簾,即使什麼都看不到,也想望一望夜色,或許誌豪的身影,突然會出現在大門口。幾次,柔玉又縮回了手,柔玉知道,誌豪之所以這樣安頓自己,必有誌豪的道理。
時間過得異常漫長,仿佛每一分每一秒,都被一次次地拉長了,長得不能再長,柔玉又呆呆坐回到鋪上,呆呆望著窗戶,不時側起耳朵聽聽門外的動靜,門外依然是靜悄悄的,偶爾有人走動,柔玉自然能聽得出來,那是服務員或者其他客人的聲音,根本不是誌豪。
誌豪的聲音,柔玉都不用細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依然沒有任何動靜,柔玉心急如焚,甚至有了不好的預感。人啊,往往是這樣,越不希望發生的事,越是擔心,擔心的同時,不詳的感覺,接踵而至了。
默默的,柔玉的眼淚,悄悄地流了下來。
柔玉擦了擦眼睛,強行讓自己的悲傷,從心底裏驅除出去,柔玉相信誌豪,多少次了,誌豪每次都沒有讓柔玉失望過。
柔玉在房間裏來來回回走了一圈,坐下來的時候,突然感覺到身體裏的燥熱,柔玉知道,這必然是揪心所致,誌豪一人赴險,柔玉能不揪心嗎?柔玉暗暗一聲長歎,進了衛生間。
柔玉衝了一澡,身上舒服多了,隻是沒有換的衣服,也沒有厚實柔軟的睡衣換了,遠離了先前規律舒適的生活,柔玉突然間充滿了懷念,同時又暗暗傷感,不知道這樣顛沛流離的生活,什麼時候是個盡頭。
與柔玉產生同樣情感的人,還有胡百強等人,不過他們的情感元素中,又多了幾分悲憤。
陳中和在第一時間得到消息,再一次被震驚。
猴子的電話裏,幾乎帶著哭音,敘述是完整的,同樣不乏冷靜。給陳中和的第一反應,全軍覆沒,隻有猴子一人生還。
掛斷電話的時候,陳中和呆呆坐在沙發上,望著手中的電話發愣,胡百強和杜方明問都不用問,一定是壞消息,壞得不能再壞。
其實猴子的電話,本來想打給杜方明的,可陳中和總體負責這次行動,猴子打電話的時候,心裏忐忑不安,以為陳中和一定大發雷霆,可這一次陳中和完全是平平靜靜的,自始至終沒發一句火,這讓猴子在悲傷弟兄們離去的同時,長長舒了口氣。
半晌,胡百強才慢言慢語說了聲,“失手了吧?”
陳中和點點頭,沒說一句話。
剛才胡百強從陳中和的語氣神態,以及電話裏聽到的隻言片語,已經得知了這一切,隻是這樣尷尬地坐著,總得說兩句話,說話總得找一個開場白。
這樣的開場白,多多少少不能鼓舞人的士氣,連一點兒提氣的意味都沒有。
杜方明低低說了聲,“看來我們真的低估了這小子的實力。”
“高估了又能怎麼樣?”胡百強一聲歎息,“這小子的實力,我們又不是不知道,看來我們的確失策了,中和說得對,早早解決了這小子就好了。”
“可這樣一來,青龍會那裏,估計就不會那麼順手了,有得有失。”陳中和無奈的一句話,相當中肯。
“現在是怎樣的情形,中和,你說說。”胡百強說道。
胡百強本不想再問陳中和,本來已經是心知肚明的事,可忍不住還是想問問,胡百強想知道,這小子到底神奇到什麼程度。
“那小子,對,叫張誌豪,聽猴子說,出手太快了,沒等弟兄們靠上去,就一通點射,弟兄們倒下一大片,連反應都沒有。”陳中和頓了頓,歎了口氣,“可惜20多個弟兄,就這樣成了異鄉的鬼魂了。”
“那他的出手有多快呢……”杜方明低聲說道,更像在自言自語,同時為折損這麼多弟兄,傷感不已,雲冬明幾人,那可是自己手下得力的弟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