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留在少女心中的傷害，不管有沒有造成實質性的傷害，總歸是傷害，斷難隨隨便便忘懷。雪婷悠悠望著屋頂，不言不語。
當時，劉小元那一張因為熱切而扭曲的臉，沒有貪婪，卻有攫取，雪婷想著都惡心，雖然還沒有達到卑鄙下流的程度，隻在邊緣晃蕩。
雪婷幽幽歎了口氣，更像在自言自語，“算了，都過去了，劉小元也得到了教訓。”
誌豪從雪婷的歎氣中，領略到了少女心思的細膩縈繞，輕輕拍了拍雪婷的肩，“雪婷妹妹，今後再沒有人敢傷害你們了，你放心。”
“這是自然，有張大幫主在身邊呢。”雪婷的話，得意中的安然。
柔玉的口氣裏，多多少少帶著點兒同情，“劉小元和劉小光是一樣的，隻能願他們命苦，生不逢時。”
誌豪怔怔望著柔玉，半晌低低一笑道，“玉兒好像在說，我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什麼好像…，就是。”柔玉盈盈一笑道，“你的出現，不知道讓多少無辜的少女…，受到影響。”
“受到影響…？”誌豪一聲苦笑，默默無語。
短暫的沉默，其實都已經在無言中，或者在早已表達得明明白白中，情感在緩緩流淌，隻是，誌豪默默一聲感歎，現在還不是收獲的時候，或許在逃避著什麼不能逃避的傷害，潛意識裏，無形無影。
柔玉笑道，“那麼雪婷姐姐的初戀，就算是劉小元吧？”
雪婷“哦”了一聲，淺淺一笑，“就算…，是吧。”
柔玉突然神神秘秘笑起來，“雪婷姐姐的初戀，應該誌豪哥哥才對。”
“不是。”雪婷矢口否認。
“其實雪婷姐姐在玉兒認識誌豪哥哥之前，你們已經相識了。”柔玉吃吃笑道，“這個，當時婷姐還給你倆介紹做朋友呢？隻是常常不在一起，還沒發展起來呢，這需要時間，這種事急不得。”
煞有介事，是經驗的介紹，更是情勢的分析，鞭辟入裏，連誌豪都不得不佩服。
可柔玉此時又提到了雨婷，誌豪心裏暗暗咯噔一下，隨即恢複如初，難道婷姐的逝去，將影響兩妹妹一輩子的心境嗎？兩妹妹本身是無辜的，她們身上不需要背負什麼。
雪婷白了柔玉一眼，“玉兒胡說，什麼時候婷姐介紹我們做朋友了，婷姐隻是說，讓他做雪婷的哥哥。”
“這個，玉兒不管。”柔玉笑了笑，“總歸玉兒不給你倆當燈泡就是了，玉兒現在就到隔壁睡覺去。”
柔玉說著，當真爬了起來，雪婷笑著一把按倒，緊緊不放，一臉緋紅，“玉兒，你鬧什麼啊？”
不是柔玉鬧，是誌豪覺得該離開了，誌豪笑著拍了拍兩妹妹的臉，習慣性的動作，“好了，睡覺吧。”
誌豪剛下床站起來，卻見柔玉一隻小巧的腳丫，非常頑皮地蹬在了牆上，還要做著繼續蹬下去的動作，有節奏的，誌豪衝柔玉笑了笑，回屋睡覺，不提。
按照誌豪的估計，大劉下午才能到達目的地，可沒到中午的時候，大劉打來電話，告訴誌豪平安到達，誌豪放下心來，同時為大劉的一路辛苦，心中感激。
大劉掛斷電話後，又給樊娟打了電話。
樊娟，在一家酒店的房間裏等著大劉一行。
這是個三人套間，高檔豪華，裏屋一張大床，外屋一張單人床，隔壁是一標準間。樊娟是按照大劉的要求訂的，其實根本用不著預訂，這本是帝都的地界，連這家酒店，都是樊娟老大的私有資產，樊娟要幾個房間，隻需打個電話而已。
樊娟之所以在這裏等候，並不單單出於禮貌性的迎候，表達一個老大對朋友托付的重視，更重要的是，能見到故人。故人相見的親切，樊娟都能想象得到。
可真正見到大劉的時候，留給樊娟的，除了失望，還是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