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曼城的飛機起飛了,耳朵裏嗡嗡直響。漸漸地,聲響小了,飛機越飛越高,越飛越平穩。
邵璃的肚子還不是很大,但也明顯地隆起了。她將一隻手放在肚子上,動作有些小心翼翼……
連墨看得入了神,內心卻是止不住的懊悔。
孩子!當時他怎麼就提起孩子了?他怎麼就犯了這樣低級的錯誤?
他不能由著邵璃誤解自己去接她的真正心意。可--
連墨再次盯著邵璃看時,她靠著椅背,依舊保持著一落座就閉眼養神的姿勢,不打算睜開眼。
即使清楚她是清醒著的,可很明顯的,她沒有一點要交談的意願……
緊了緊仍然握在手心裏的邵璃的另一隻小手,連墨又忐忑又無奈,真是不知如何是好。第一次,他被弄得茫然不知所措。來自於邵璃的一個眼神。
也罷。他們確實需要好好談一談,不過現在……顯然不是最恰當的時機。
望向窗外,大氣層中的天空湛藍湛藍的,一朵朵的白雲也慢慢地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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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送連墨到曼城後就該回Y島的秦烙,卻被白逸川強行留在了曼城。一連幾個晚上都被拉到了一間酒吧。
一如往日,白逸川來到酒吧後,隻是一味地喝酒,一句話也不說。他最近心情不好。他難得顯出心情不好,但這次卻特別明顯!
秦烙阻止了白逸川繼續喝酒的動作,漫不經心地說:“別光顧著喝酒呀,你倒是說說,拉我來這,是想幹啥?你就那麼怕島主夫人麼?”可震耳欲聾的音響很快就把他的聲音淹沒了。但因坐得近,白逸川能聽得見。
來到燈紅酒綠的地方,秦烙收起了以往在工作中的嚴肅冷峻。霓虹閃爍下,年輕陽剛又帥氣的臉龐上,原本微抿的嘴角向上揚起。高大的身軀,裹著合身的淺灰色襯衣,領口大敞,有種隨性的不羈。
白逸川看了一眼出生入死多年的夥伴,放下手中的酒杯,以清亮的嗓音大聲說道:“你知道什麼,你什麼都不知道!邵璃她……”並非怕她責罵。怕隻怕她什麼都不說,而是悄聲無息地消失……
想起她那時的威脅,白逸川隻覺得心裏瘮的慌,久久不能平靜。
若邵璃躲到任何一個他們找不著的地方。後果會怎樣,簡直不堪設想。
還有,還有,邵婕。
邵婕這個時候也真是,為什麼偏偏在這時候,不、見、了!
對了,還有。聽邵璃的同事說,老板居然到報社把邵璃的工作給辭了。到時候,邵璃知道了,免不了跳腳。
這,這。頭能不疼嘛。
他揉了揉隱隱發疼的太陽穴後,煩躁地扯開襯衣上的領帶,又解開領口的兩顆扣子,繼續端起酒杯,喝。
還好,老板沒有把這樣的任務扔給他,否則……還好還好。這時候可不是講義氣的時候。秦烙同情地愛莫能助地望著白逸川一副垂頭喪氣、悶悶不樂的樣子,暗暗慶幸。
酒吧燈光明滅不定,在場的人不少,空氣裏彌漫著煙酒的味道。他們兩個坐在吧台邊,看著裏邊的調酒師,變魔法似的,調出一杯杯好看的客人所需的飲品,繼續旁若無人地喝著杯中酒。
“救命啊--”
耳聞細小的聲響,白逸川和秦烙臉色皆是一變。舉目四顧,在人群湧動的淹沒之下卻是什麼也看不見。
許多莫名的情緒亂糟糟地一齊向他湧來,白逸川忽然覺得來酒吧一點意思也沒有。酒喝得不少,煩惱卻還是一絲不減。回過頭,白逸川將杯中的酒一口飲盡,同時幽暗的眼眸閃過一抹凶狠的光芒,拿起外套站了起來,“秦烙,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