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過了一個世紀般漫長的時間,到底是多愁善感的人,我先忍不住了,什麼話也不說,就朝著那個美少年狂奔而去,撲到在他的懷裏,嚎啕大哭起來。
他先是一怔,隻是一瞬,便反抱緊了我,將頭靠在我的脖頸處,幾滴清涼的淚滴落了我的衣襟。沉重的呼吸打在我的脖頸處,有些癢,可我此時卻無暇顧及,隻想抱緊這個人,就怕一鬆手他又會消失不見,就像多少個午夜夢回般,哭著醒來,那個人卻不見了蹤影,徒留淚打濕的枕巾一片冰涼。
我不知道哭了多久,哭累了便剩下一陣陣嚶嚀啜泣,卻還是緊緊地抱著他不鬆手,而他也抱緊了我,不斷地親吻著我的發絲,我的脖頸處也沾染了一片冰涼。直到我連啜泣都停止了,耳際邊才傳來他沙啞卻又帶著戲謔的聲音:“染,我回來了。”
不知道為什麼,隻是淡淡地一句話,可停在我的心裏卻如卸下千斤思念的重擔。一聽到這聲音,心中的委屈便不由自主地湧上來,雖然不再至於那麼誇張得嚎啕大哭,隻是淚卻是怎麼也收不住的。
抱著我的人鬆開我,雙手捧起我的臉,不厭其煩地幫我擦著淚,眼裏泛起了絲絲心疼,一邊擦著,一邊自責:“對不起,你別哭了,從小打大,最怕你哭。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我回來了,你不用擔心了,這回是真的!”
誰知道他不說還好,他一說我便又想起了這幾年所過的日子,一個人所領略過的孤寂,一個人所嚐過的酸甜苦辣,為此淚反而越流越凶,怎麼也擦不幹淨。我一邊狠狠地捶打著他,一邊卻哭著指責道:“誰讓你扔下我一個人,誰讓你一去杳無音訊,誰讓你又突然回來……”
我還想說下去,卻被落風捂住了嘴,但見他一臉的後悔和悲痛,於心不忍,便也自覺地收住了嘴。
落風壓低聲音,附在我的耳畔說道:“對不起,染,今後再也不會拋下你。”
隻是一句簡單的話,卻足夠我回味一生。隻是現在的我聽到這句話,除了感動,便是心安,所以抱著他身子的雙手,不由得更緊了些。
落風卻也不反抗,任由我抱著,隻是見我許久不放,便取笑我說:“習染,知不知羞?這麼多人看著呢!”
他這麼一說,我方才想起來,爺爺和爸爸媽媽還有落伯父都在一旁看著我們倆出洋相呢,這下更不好意思了,巴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隻是沒有地縫,就隻能將就將就,更顧不得羞恥了,拚命地往落風懷裏靠。
媽媽見我如此小女孩狀,便也起了玩心,笑道:“哎,真是風兒一回來,我們這些人都入不了她的眼裏,沒良心啊!”
一旁的落伯父聽媽媽這麼說卻不樂意了,也輕鬆地笑媽媽:“藍漪,話可不是這麼說的,反正我們遲早都是一家人,何必這麼見外?”
落伯父這話正和爺爺的心意,以前的時候爺爺就很喜歡落風,此刻見我倆這般難舍難分,也童心未泯地笑道:“落晨說得對,遲早都是一家人,一家人。”
就在他們你一言,我一語中,我心情已經好多了,方才的激動慢慢退卻,心裏也輕鬆多了,便不再害羞,壯著膽子反駁道:“你們都是故意的,故意想看我們笑話,看我們出洋相的。”
也許是好久都沒見過我如此簡單快樂的模樣的緣故,爸媽他們都是一怔,隨而才開懷大笑,而爺爺竟然激動得老淚縱橫。我有些心虛地低下了頭,心中又是一陣愧疚,隻得將頭緊緊地靠在落風的懷裏,不願他們看出我的難過。
隻是我不曾想過,自從認識以來,我的心事就沒能瞞過落風,他捧起我的臉,一臉認真地看著我,神情相當嚴肅,說:“對不起,這些年讓你一個人難過了,相信我,以後再也不會了。”
我有些害羞地掃了一眼旁邊正看笑話的某些人,笑臉漲得通紅,一心想要往落風懷裏鑽,奈何頭被他禁錮著,無奈之下,我隻得硬著頭皮聽他繼續說,他拉著我的雙手,轉過頭朝著爺爺和爸媽他們說道:“爺爺,叔叔阿姨,這些年是我對不起習染,你們放心,以後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不讓她受一絲一毫的傷害的。”
爸媽相互對視了一眼,什麼也沒有說,隻是眼角卻泛起了淚光,倒是一旁的爺爺沒忍住,抹了一把淚,語重心長地對落風說:“好孩子,這都不是你的錯,也不是任何人的錯,你也是個苦命的孩子,小染他她是個明事理的好孩子,她不會怪你的,隻要你們以後好好的,爺爺就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