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天下至中的原野。千萬年來,家族紛爭不斷。肥沃的土地麵前,人性暴露無遺。名族花家一夜人空,也隻引得江湖一時驚恐與不盡惋惜。
有人暗中傳言,肥水不流外人田,自是盟友夕家動的手。
中原第一懸賞單,天穀單上更是再現重賞。遙遙風傳,是那僥幸逃生的木笛公子所為。花家被滅,兩人關係破裂,再由好事之人添油加醋,事情真相早已撲朔迷離。風平浪靜的江湖之下,已有人禁不住誘惑,暗暗窺探機會。隻是被懸賞之人,號稱中原第一暗衛,神龍見首不見尾,根本無從下手。
何況那人成名已久,十五歲那年,就敢單接天穀單,一人一劍獨創黑風寨。那日自是有人要看笑話,卻不料七位黑煞竟被他一招全殺。烏合之眾四散之際,那人名聲大噪,那招也震驚江湖。一些好事才子,順口一詩打趣道:“劍斷人頭夕若惕,夕家一把劊子手。”
末子山,夕家領地,地處大山之中,荒涼無人。倒是豺狼虎豹的好去處,偶有獵人進入,當下便成了口中餐。這樣原始的森林中,秋陽高照,綠意盎然,野獸們肆意打滾,愜意十足。忽得某一刻,一群黑衣湧入,片刻後毫無痕跡地消失。野獸們四處怒吼,卻是找不到來人,隻得慢慢歸於平靜。
這般過了一個時辰,森林又來了客人。一身黑衣,長發至背,五官端正,清秀麵龐,約莫十八九歲,算不上英俊,也算不上恐怖。僅僅單身一人,野獸們卻是給足了麵子,遙遙百米就開始自動讓路,俯首稱臣。一些凶猛的野獸更是前爪抱頭,生怕看到那如夜一般的黑眸,想起不堪回首的往事。
莎莎莎,青年大步走著,路過先前一群黑衣出現的地方,他也不停留,也不四看。隨意行走之間,數道隱匿不到家的氣息已經映入腦海,中原第一暗衛,又豈會被人這般埋伏。暗察氣息,青年已斷定這是自家之人,隻是為何這般行動,他有所不解,也有種莫名的不安。
行走一個時辰,青年停下腳步。滿是綠色的山腰處,突兀的石洞格外刺眼。青灰色的石壁,大刀削出的棱角,淩厲的刀法若隱若現。石洞前,八位黑衣威風而立,腰間清一色無鞘利劍,陽光照射下,寒芒四射,殺氣逼人。
青年立在原地,看過八人,露出難得的微笑,大聲喊道:“夕若惕來報。”
“進來!”一道中氣十足的男低音隨即傳出。
夕若惕聽那聲音微微低沉沙啞,不似平常那般爽朗。心中不安更甚,卻是無可奈何,隻得抬頭挺胸,大步走進。
洞內寬闊,毫無裝飾,倒是采光十足,很是明亮。正中之處有一連地石桌與凳子,凳子上坐有一人,三寸短發,紫黑裘衣,劍眉星目,五官分明,如刀刻劍削的麵龐,透漏出無比的堅毅,正是這支暗衛統領夕幕刹。此刻他正襟危坐,麵色鐵青。
夕若惕心頭一凜,但見其後還有三人,心中已有猜測。正後青年,金邊黃袍,長發披肩,冷峻麵龐,略帶玩世不恭,正是少族長夕若明。其餘兩人一旁一壯,紫黑裘衣,倒是背著身子,看不到長相。沒有多看,夕若惕直步來到石桌一丈前,單膝跪下,雙手舉著一木笛,恭聲道:“花落語木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