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範萊麗雅
四個活著的色雷斯人,其中就有阿爾托利克斯,他看到了凱恩的可怕的情形,就低聲對他說:“鎮靜些。”
凱恩一聽到這句話哆嗦了一下,他竭力克製了自己。對著蘇拉說:“但是光榮而又幸福的獨裁者我要大膽的請你注意,我已經不再是一個角鬥士了,我是釋放奴隸,是自由人,我在這兒隻有訓練你的角鬥士的義務。”
蘇拉帶著醉醺醺的諷刺笑叫了起來:“這是誰在說話?原來是你,勇敢的自由人凱恩,你也怕起死來了?角鬥本是奴隸下賤的天性,你才做了幾天的自由人,就把自己的本性忘掉了?不!你一定的角鬥!一定”蘇拉把拳頭在桌子上錘了一下,“是誰把生命和自由賜給你的?難道不是蘇拉瑪?現在就是蘇拉命令你角鬥!聽見沒有,你這懦怯的野蠻人?我命令你——你就必須角鬥!我對奧林匹斯山上的諸神起誓,你一定要角鬥!”
在這一刹那間,凱恩的思緒和感情全部給驚惶和恐懼所抓住了,這是及其可拍的,就像下雷雨時的千萬道閃電在天空中一閃一滅,一陣緊著一陣;他心中奔騰著的暴風雨很快反映在他的臉上。他的眼睛閃閃發光,臉色一會兒變得像白蠟,一會兒轉為陰沉的黑色,一會兒又變得通紅,他臉皮下麵的一條條隆起的筋肉不斷的抽搐著。
凱恩已經忍無可忍,腦子裏閃出這樣的念頭:用死去的角鬥士的短劍,閃電那麼快,老虎那麼猛的向蘇拉撲去,不待周圍的人醒過神來,就把他剁成幾塊了。這樣做,也許會影響到大業,那也沒有辦法,就作為起義的開端吧。
凱恩向著阿爾托利克斯看了一眼,對方也回了他一眼,達到了默契,阿爾托利克斯緊握著手中的劍,時刻準備配合著凱恩的動作。
凱恩發出一陣低吼,從地板上拾起一個盾牌,抓住一把短劍,用憤怒的發抖的洪亮聲音高叫道:“我不是懦夫,也不是下賤者,你馬上就可以看到啊,蘇拉,為了滿足你的欲望,我可以再讓我的劍染滿鮮血,我對你們所有的神起誓”
突然,一個女人的尖叫,出人意料的打斷了凱恩的話,所有人都向著發出聲音的地方回過頭去。
在大廳最裏麵的後牆上,在蘇拉和好些客人的背後,有一道門,門上掛著綠色的門幃。現在,門幃拉開了,臉色慘白的範萊麗雅正動也不動的站在門檻上,宛如一座雕像。
她原來在後院,不願意參加那荒唐的酒宴,更不願意觀看角鬥士殘酷的互相廝殺。但是,當她的貼身侍女密爾查——凱恩的生死兄弟,斯巴達克斯的妹妹,來向她報告:蘇拉要凱恩也參加角鬥,她就不顧一切的趕來了。
她走到門幃後麵,聽到凱恩的發怒的話,她知道凱恩準備殺蘇拉了,在不幹涉就要出去大事了。
她發出一聲尖叫後,就推開門幃出現在大廳裏,並且立刻把蘇拉和所有客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自己的身上。
“範萊麗雅”蘇拉詫異的叫了一聲,竭力想從餐榻上爬起來,但是他卻覺得自己好像被大量的美味食品和烈性酒牢牢地粘在餐榻上起不來了。“範萊麗雅你幹麼到這兒來?這樣的時候?”
客人們有的站起來有的也站不起來,但是,都向她表示出歡迎的敬意。
“蘇拉,你曾經好幾次邀請我參加你的宴會,我都因為身子不適,沒有參加,今天晚上我睡不著覺,聽到遠遠傳來的熱鬧聲音,引起了我的興致。因此我局定披上餐袍上這兒來,跟大家喝上一杯歡樂的酒,但是,當我來到這兒,隻見劍光閃閃,屍橫遍地還將你特地叫人從波斯運來給我的華麗的地毯汙染上了鮮血宴會廳變成了殺人場,我不禁驚叫起來,我不理解你們都是高貴的貴族,為什麼要做這樣敗興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