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章(1 / 3)

沒有想到,一埸並沒有死多少人的疾病居然給我們國家帶來了那麼大的影響。那一段時間,我們全部投入到了抗擊“非典”的戰役之中。進入夏季,天氣漸漸地熱了起來,“非典”病毒的凶猛勢頭才弱了下去。我們也付出了相當大的代價,下到基層,到老百姓的家裏去為他們挨家挨戶消毒的時候,一些老年人都不住地感慨著,還是共產黨好啊,在小鼻子統治的時期,誰要傳上了傷寒霍亂,不是活埋,就是用火燒死。不知為什麼,一說起小鼻子,我就情不自禁聯想到了劉允。

在前後這一個半月的時間裏,劉允好象也十分知趣,他並沒有來打擾我。當生活重新平靜下來的時候,劉允又悄悄地潛入了我的意識之中。“非典”也好象十分通人性,幾乎沒有把病毒傳染給老人和孩子。九十六周歲的劉允平安無事……

我已經無法抗拒一種誘惑,忙亂過後,我又與劉允攪在了一起。並不是我去找他,而是他又來到了我的宿舍。

一九四五年的八月十五日,日本天皇宣布投降詔書。樹倒猢猻散,那些漢奸狗腿子象滲進沙子裏的水,一夜之間,都不見了蹤影。當時,我的心裏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感覺,是高興,還是悲哀?別的人可以象喪家之犬那樣逃竄,我如果繼續呆在這裏,共產黨和國民黨的武裝都會把我槍斃一百次。我從河南來到了河北,從河北走進了北京城。在北京城裏,我與我的老同學聯係上了。你還記得我跟你說起過的那位在日本留學的同學丁國昌?

我記得,丁國昌是傅作義將軍的部下,中將軍長,這是我在全國政協的一份刊物上看到的,他也是一位在冊的人物,也算一個名人。

丁國昌留我住了下來。那時,整個東北亂作了一團,旅大地區控製在蘇聯紅軍的手裏,蔣介石的長子蔣經國親自跑到大連作為接受大員。在遼南,共產黨的力量還不行,隻能在地下與國民黨周旋。看到這樣的局勢,我也隻能在丁國昌那裏呆下去,以觀望局勢的發展。丁國昌看我閑著無事可做,他向我提議,他的部隊,正好有個少將師座的位置空著。如果我有興趣,他可以向傅副總司令舉薦我擔任這個官職。

如果我對國民黨有興趣,當年在日本留學,入了國民黨不就完了嗎。如今,要加入國民黨,還要當兵充軍。我對丁國昌的建議沒有多大的興趣。

丁國昌說,如果你不是東京帝國大學的畢業生,我才不稀向副總司令舉薦你呢,副總司令也不會同意你的。我能有今天,是傅副總司令愛惜將才的結果。憑你的學識和能力,傅副總司令也會賞識你的。聽我一句話吧,日本人投降了,共產黨那幾個土八路,成不了氣候。將來天下是國民黨的,這是大勢所趨。識時務者為俊傑,連形勢都看不準的人,他算不上英雄。你呀,就聽我一回吧。

在丁國昌的一再動員下,我同意了參加國民黨,並當上了少將師長。

從日本鬼子的偽縣長,到國民黨的少將師長,你的一生可謂平步青雲啊!在那動蕩的年代,象你劉允這樣的人物可是不多見啊!

劉允苦笑了一下,那時候我腦子裏想的並不是當少將師長,我心裏掛念的是誰,哪裏有人知道。

我知道,你心裏惦記著的肯定不是你的夫人和孩子,肯定是佐佐木慧子和你的女兒劉慧。

那時候,我一心想回金州看看她們母女。如果能把她們母女帶進北京城,那我的心事也就沒有了。

丁國昌沒有同意我的這個想法,他說,旅大已經落入了蘇聯紅軍的手裏,日本人已經成了喪家之犬。你這個日本人的偽縣長在這樣的關鍵的時刻回到大連去,你這不是自投羅網,自己找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