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杯子剛剛砸在那個家夥的額頭上,茶水飛濺,額角上鮮血順著茶水冒了出來。
那個家夥依舊站得筆直,他心裏清楚,一旦自己再多話,頭上這顆腦袋也就保不住了。因此,他很堅強,連鮮血順著那張粗糙臉龐,一直流到脖子,依然挺拔不屈。當然,看著顏川殤大領主發火,所有人都不敢再吭聲。
大領主,末將以為慕容羽是在引誘我們出城,大可不必理會林賽將軍站了起來,上次伯特侖之戰,林賽得以僥幸逃脫,對於慕容羽誘他出城一事,至今耿耿於懷,所以他相信,這又是慕容羽在重施故技。
安德烈微微頷首,甕聲甕氣地喃喃低語道:林賽的推測,我也讚同,大領主,您覺得了?
說完,他陰沉著老臉,盯著一言不發,寒氣逼人的顏川殤。顏川殤此時也在反複思量,慕容羽這幾天,每天都是如此,向南機動,然後又折返回來。連續的幾天之後,顏川殤完全搞不清楚慕容羽在幹什麼?
說是威逼南方的波普特吧,他又折返回來,說是要進攻布加斯吧,明天他又向南而去。連番的機動,令顏川殤如墜迷霧,越發地不知所為。
聽見安德烈問話,顏川殤冷哼了一聲,他沒有表示讚同和反對,惡狠狠地說道:給我釘死慕容羽,我看他究竟要搞個什麼名堂。
接下來的幾天,軍情送來,慕容羽的行蹤如出一轍。反反複複南下,接著又北上。似乎毫無新意。直到十五天之後,顏川殤突然收到軍情。南方的波普特已經被慕容羽所攻克。
接到情報的時候,顏川殤完全不能相信這個事實,他氣得暴跳如雷、七竅生煙,一巴掌將送情報的家夥給拍死了。
安吉迪安河南岸,飛影軍團正急匆匆趕路,整個軍團宛如一隻湧動的春蠶,一扭一曲地向著波普特進發。匡正風正策馬佇立在一處略高的山包上,這種平原地帶,除了幾個小山包。還真是沒有像樣一點的製高點。
旌旗飄飄,迎著濕熱的海風,帶著一點鹹鹹的魚腥味。就在剛才,匡正風麾下的魔法師傳送站收到了來自伯特侖的消息。太子殿下已經攻占伯特侖,並且斬敵五萬餘人,俘虜八萬多人,而羽林軍團卻隻有一百多人陣亡。
接到這個消息,匡正風欣喜若狂,他立即向整個軍團通報了這個好消息。這個好消息像是一針興奮劑。令整個飛影軍團加快了行軍腳步。他們也需要一場勝利來滋潤一下幹枯的心靈,他們卯足了勁,在心裏呐喊:波普特,我來了!
匡正風翹首望去。雖說整個軍團加快了進軍步伐,可是,飛影軍團卻帶著重型的攻城器械。近處的是幾架帝國最新式的攻城塔。這種攻城塔其實就是一座方形的高塔,宛如一座可以移動的堡壘。這種攻城塔的移動速度是最慢的。不過,攻城絕對是非常有效的。
攻城塔前方的是攻城衝車。也叫攻城錘,高高的塔架下,有一根長長圓圓的,幾乎兩人合圍的金屬攻城錘頭。它像是一根吊裝在塔架下的撞針,隨著攻城撞車的緩緩前行,一搖一擺仿佛一座古老的時鍾鍾擺。
遠處是幾種不同型號的雲梯,獨立式的雲梯就是一個簡易梯子,不過,這種長梯是可以伸縮的,它可以根據城牆高度來自由調節。混合式的雲梯車,裝在八輪底盤上,移動速度快,梯子彎曲可以折疊。還有竹雲梯、躡頭飛梯、祥雲飛梯……。
當然,除了這些,還有大型的床弩和弩炮,這種床弩一次性可發射數支弩箭,殺傷力巨大。弩炮的威力就更加強勁,它發射的長矛可以將兩個或者三個排成密集型隊列的敵人釘死在地上,一旦確認敵人的密集部隊,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發射密集的彈丸,將敵人成片摧毀。
遠遠望去,黑壓壓一片,殺氣騰騰,壯觀威武。不過,匡正風明白,要想憑借這些看似強壯有力的攻城器械攻破波普特,是根本不夠看的。莫說城高牆厚,就是二十萬人馬擺在那裏,以飛影軍團區區十萬人馬攻過去,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可是,從他的臉上看不出半點擔憂,而且還有一絲興奮燥熱。原本高高瘦瘦像根竹竿一般的身材,此時也挺直了脊梁,他目光炯炯地望著部隊,大聲吼道:給我加把勁,羽林軍團已經在伯特侖喝酒吃肉了,你們難道還要在這裏喝西北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