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章 孔老三投奔鄧春 (2)(1 / 3)

從前,夜壺與於老歪從來也沒正經過。她從來也沒拿這個男人當過人,誰能想到,就是這個男人,居然做出了驚天動地的大事,一夜間,他再也不是從前的那個於老歪了,他成了富人。但這也是彌天大罪,殺身之禍。她們娘兒三個與這個男人的命拴到了一起。躲過去,她們就榮華富貴。躲不過去,她們要與他一起上斷頭台。正想著,於老歪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你不答應,就是沒有誠意。咱們現在已經是命都拴在一起的一家人,你還舍不得女兒,那我也不躲了,在這又潮濕又黑暗的地瓜窖裏麵,能把人活活悶死。”

夜壺想了一會兒,大妞二妞也不是什麼千金小姐,她們這樣人家的閨女,能嫁個什麼好人家?這回,於老歪捅了個天大的漏子,從天上掉下來了一個大元寶。這是她和女兒們的時來運轉的征兆。再說,她與一些男人們做的那些皮肉生意,女兒們耳濡目染,也不是淑女一個,她們也早已是蠢蠢欲動躍躍欲試,就差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

好在眼下是臘月底,沒有嫖客登門。夜壺商議大妞,“你到窖子裏麵去陪陪於大哥吧。”

大妞對於老歪真沒什麼好感,她不是那麼樂意陪他。

夜壺說,“去吧,你陪他一次,他會給你一塊小銀洋。他給你的錢,娘也不要,你攢起來,以後出門子的時候當嫁妝。”

“為什麼非要鑽進地瓜窖子裏去陪他,那裏又潮又暗。”

“做這事不都得背過人的眼睛,古人有話,做男女之事,不能讓太陽光照耀,不能讓燈光照耀,更不能讓人看見。一旦讓人看見了,就得撕褲角,要不然,非得遇見倒黴的事情。”

大妞鑽進了地瓜窖子,裏麵點著一盞油燈,散發著一股腐朽的潮濕氣味。於老歪曾經有過無數次的衝動,就是想占有大妞二妞姐妹。但是,有夜壺護著,他從來也沒有得手的機會。這一回,夜壺主動把女兒送到了他的跟前,她把女兒當成一塊肉,來喂他這頭狼。他如今不是一頭餓狼,他並不急於吃送到嘴邊的這塊肉。他手心裏攥著一把銀洋,嘩啦啦地響,就像流水聲,一條溪流的流水聲音。麵對著一個極度幹渴的動物,她的喉嚨蠕動著,希望能有一股甘泉流進她的腹腔,滋潤著那片已經龜裂的,即將燃燒起來的軀體。他現在貪婪的並不是姑娘的身體,他的思緒一直圍繞著一個課題,那就是怎樣從這兒脫身,怎樣把這一大筆錢轉移出去,到一個永遠也不為人們所知的地方去。

於老歪把大妞抱在自己的大腿上,他親姑娘的嘴,他從姑娘的嘴裏吸出了一條舌頭。他的手撫摸著姑娘的酥胸,撫摸著姑娘的全身。大妞這是第一次投進他的懷抱,她如此心甘情願,她如此溫順而柔情,一定是她從母親那裏得到了什麼啟示。以前,他為占有這個囫圇身體的姑娘而渴望過,殫精竭慮過,當他挖空心思的時候,他什麼也得不到。而如今,姑娘竟然以舒展的身體緊緊地依偎在他的懷裏,期待著他來吃她的肉。此時此刻,於老歪從前的那些本能和欲望一點也激化不起來。

與地瓜窖裏的於老歪一樣,夜壺一直在思想,她們娘兒仨畢竟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她們想全占有這筆錢,必須要把於老歪除掉。她們絕對不能借助外力,隻能靠自己。於老歪讓大妞去陪他,這倒給了她啟示,男人與女人幾番雲雨過後,都會疲憊不堪。他們就是這副德性,抽幹了精髓時,是男人們最沒有反抗能力的時候。這時候,可以把刀紮進他們心,也可以用繩索捆起他們,勒他的脖子,或者扔進大海。但是,這種方式屬於暴力,一旦事情沒有得逞,對方可以反暴力。男人畢竟是男人,他們在女人麵前終歸是強者。夜壺絞盡腦汁,她的頭已經隱隱作痛,也沒能想出一個了結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