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啟明陷害入獄
幾年教師生涯,孔憲隆兢兢業業,他一心想著自己教育出來的學生能夠勝過自己,看到他們有作為,有出息,將來能夠成國家的棟梁之材。可偏偏事與願違,他班上畢業的學生,成績優秀的那幾個,李德山,林國寶他們走出校門後不久直接進入了日本的軍界工作。這讓孔憲隆深深地陷入了痛苦與迷惘之中……
那天,他的幾個學生身上穿著沒有軍銜的日本陸軍軍服來與老師孔憲隆辭行。看到學生們的裝束,孔憲隆糊塗了,“你們這是……”
林國寶說,“孔老師,我們倆,還有班上另外幾個同學,我們一同要到日本去了。”
孔憲隆問,“去日本?去日本做什麼?你們剛剛畢業,或者求學深造,或者工作。”
學生們回答,“我們讓日本軍隊錄用了,他們現在需要很多雙語人才的翻譯教官。”
孔憲隆問,“你們,你們願意去給日本人做教官嗎?”
李德山和林國寶互相看了一眼,他們膽怯地,“孔老師,我們也不想去,但是,已經讓他們錄用了……他們給了很高的薪水,而且提前給了三個月的薪水,錢已經送到了我們家裏,交到了我們父母的手裏。這也有些強製性的,不去也不行啊……”
孔憲隆已經有些失去了理智,他說,“問題在於你們自己,我們古人且不為三鬥米而折腰,你們因為三個月的薪水……”如果麵對的不是他的學生,也許他會大聲責罵他們。
孔憲隆的學生是怎樣給他敬的禮,他們是怎樣道的別,他已經不記得了,他的腦子裏麵一片糊塗,這世道,這怎麼了這是,這就是他一腔熱血,一門心思教育出來的學生。他們畢業了,不要他們有什麼報國愛國的誌向,哪怕他們就是為了娶妻生子、養家糊口,做一個安份守已的良民,他也不會如此失望。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他教導出來的學生會到日本的軍隊裏去做教官。也許是他教學無方,也許他根本無法對抗奴化教育,也許,根源就在於他沒有辦法為學生們找一個出路,一個掙錢的出路。作為一名老師,他不能怨恨學生。本來,孔憲隆打算在他的學生們畢業的前夜,他們搞一次聚餐晚會。聚餐晚會還有意義嗎?話不投機,說不定還會引來不必要的煩惱。算了,他們也長大成人了,隨他們而去吧,走什麼路,也隨他們去吧,腳上的泡都是自己輾出來的,他也不再自責。因為這件事,對他是一個沉重的打擊,甚至可以說是嘲諷,他離開了學校,在這奴化教育麵前,他顯得那樣無能為力。
在大連,孔憲隆最願意去的地方就是喬蘭小書店,他對賣書姑娘已經有了好感,在他最困惑的時候,他就願意走進這個喬蘭書屋。在大連街上,雖然挺開放也挺自由的,可年輕的姑娘出頭露麵做生意的卻不多見。她做的是書的生意,她的身上也自然多了書卷氣。他喜歡的就是姑娘身上的那股文靜之氣,她真的就是一株高貴的蘭花,她身上一點俗氣也沒有。記得有一次,他喝醉了酒,他跌跌撞撞走進了喬蘭的小書店。姑娘已經休息了,聽見是他孔憲隆敲門,姑娘把他讓進了書店裏。他渾身的酒氣,吐得一塌糊塗。他倒在地上,姑娘也搬不動他,隻好讓他躺在地板上。可姑娘怕地上的涼氣浸透他的筋骨,患上風濕,便往他的身體下麵墊書本,一本本地墊,直到把他身體下麵塞滿了圖書。
直到下半夜,孔憲隆才從醉夢之中清醒了過來,他的頭枕著她的胳膊,他幾乎躺在她的懷裏。他頭一次近距離地接觸她,她的身體散發出一股淡淡清雅的幽香,他握著她的手,她的手是那麼的柔軟,他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麵頰上,緊緊地貼著,好一會兒,他不說話,她也不說話,他輕輕地吻著她那纖纖細指,漸漸地,輕輕的細吻演化成了咂吮,他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她的眼睛,他用眼睛告訴他的那種渴望……姑娘用眼睛回答了他,她輕輕地搖了搖頭,她依然沒有說話,其實她已經說了,我的身體也奔湧著一種衝動,但我不想聽任從這種衝動。如果你我真心相愛,我們一定要等到那個莊嚴的時刻,這樣的愛才能真正地體現一種聖潔之感。一直到黎明時分,他一直緊緊地握著她的手,一直也沒有鬆開……在姑娘麵前,有時候,他就是個孩子。自己的一些迷惘和困惑,真想跟她傾訴。
我們結婚吧!孔憲隆對呂啟明開誠布公地表白過三次了。可呂啟明臉龐掛著含蓄微笑,委婉地拒絕了。我不知道我們還要等待多久?我們為什麼不能走到一起……姑娘這次沒有笑而不答,她說,你和我是不是有些一見鍾情?既然我們有緣分,就不怕時間的考驗。托付終身可以是一時衝動,也可以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