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宇,你要理解……”
“夠了,不用說什麼了!”王羨宇迫使自己冷靜下來,眼神一直鎖在那蒼老的身影上,盯著這個他曾經最敬愛,最崇拜,如今卻恨之入骨的老人。是的,她,正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這所有的一切皆是由她一手策劃。
緩緩地,王羨宇用仿若寒冬臘月的聲音,緩緩地說出了最後的話:“我,我們,還有事,先走了。你,你們,從今以後,和我們家再無半點瓜葛,我會證明你們的選擇有多麼愚蠢。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整個大廳回蕩的都是那稚嫩冷冽卻擲地有聲的話語: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言罷,王羨宇攙著心力交瘁的父親,沒有絲毫留戀地走了,不顧頹喪地佇在那兒的她。
遠遠的,一聲蒼老的歎息幽幽地回蕩在神聖的法院上空,久久不散……
“唉,小宇啊,你不該選擇我的,跟著你媽會更好……”法院外,王羨宇的父親滿眼血絲的對王羨宇說:“我沒什麼本事,喝醉了還老打你,你會受苦的孩子……”
“好了,爸,”王羨宇平靜地打斷他,接著,深吸一口氣,抬頭看著父親那蒼老的麵孔,目光柔柔地說:“我們……我們是一家人,不是麼?”
“一家人……”王羨宇的父親愣了半晌,口中喃喃不止。片刻後,他似大悟般大笑:“是啊,我們是一家人,一家人啊!”王羨宇靜靜地看著狀若癲狂的父親,眼角隱隱有淚光閃動。就讓他發泄一會兒吧。
待父親平靜之後,他輕輕上前,帶著不屬於他這種年紀的滄桑,淡淡地道:“爸,我還要回學校,你自己慢慢回去吧。”
“嗯,知道了,你路上小心。”
下午的天氣不怎麼好啊……馮靜宜坐在教室,看著窗外的天空,胡思亂想著。這家夥不知有什麼事,竟然到下午還沒出現,估計今天一天都不會來了吧。哼,一天不欺負他,還真有些不習慣呢……
“轟隆隆”遠處傳來陣陣雷聲,接著,便是如幕般的大雨。行人都匆匆往家中趕,隻有一人迥然不同。那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他淡漠的眼神盯著閃電撕扯開厚厚的雲層,將世界在一瞬間映成白晝。接著又歸為無盡的黑暗與混沌。
“終於,終於碎了麼?”少年喃喃開口,嘴角掛著令人心痛的微笑。
“老天,老天,不管我怎麼努力,亦終是阻止不了你那冥冥中的天意嗎?”閃電,一道接著一道,仿佛在嘲笑著少年的不自量力。
“嗬嗬嗬,沒有了,我什麼都沒有了,老天,你是在嘲笑我麼?你滿意了?”少年抬起頭,一雙犀利的眸子直射天際,就像要刺穿那層厚厚的雲霧般。
“你TM也有臉笑我?你算什麼老天!”啞然,陣陣的雷聲因著少年的一聲怒喝銷聲匿跡,天地間一片啞然,仿佛老天被少年質問的失了語。
雨,仍在下著,雨中的他,仍在走著,仍是無悲,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