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ul回到上海後,我聯係上他,希望和他OICQ谘詢下申請留學的事,他熱情地答應,並建議我用ICQ。對著滿是英文菜單的ICQ,Paul告訴我,他之前的幾次拒簽是資料準備得不夠充分,再加上留學熱潮時期,一些國家會比較難申請,建議我幹脆直接選擇新西蘭。沒過幾周,我去中介看了段新西蘭宣傳片,聽了一場講座。片中的旖旎風光深深地吸引了我,成為我選擇去新西蘭留學的第一理由。
然而,相信這本書出版前,我父母是不知道這秘密理由的,如果當時說出來,就會被認為是打著留學的名義去旅行,還沒被簽證處拒簽,就得先被父母拒簽了。
友誼是一生的財富
開始辦理簽證才知道,原來有那麼多人在申請出國留學。我們正處於留學的Booming時代,而因為教育質量高、彙率低、拒簽率低、景色美等諸多原因,大家紛紛向新西蘭進軍。以至於新西蘭Unitec理工學院把自己的語言部直接開設在了中國,正在辦理和等待簽證的同學可以在這裏提前開始學習英文,熟悉學習方式。語言部設在了北京,老師、教材、錄音帶、借閱圖書,應有盡有,學校裏還設有小小的專屬圖書館和影音室,學校有宿舍,其他城市的同學都可以住在那裏,隻要進了學校的門,就隻能講英文。為了營造新西蘭的生活氛圍,學校還給我們運來了很多那裏的零食、飲品和水果。
新西蘭的大學和學院都有自己的語言中心,班級一般分為五個等級,我是從Pre-intermediate(預備中級)班開始讀起的。學校希望我們升入主課後可以順暢地融入到課堂中,因此對英文的考核非常嚴格,很多同學都會不及格,需要一個級別讀兩次。我那時候鐵了心要好好學,借用著中國足球的口號,要努力衝出亞洲。幾個月就升到了Upper-intermediate(高等中級)班。2002年4月我的簽證已經通過,可我決定在北京讀完高級班再過去,預計在9月左右,這樣就有充分的時間做心理準備和整理行囊。然而計劃永遠是改變麵前的失敗者,誰想到4月的考試隻有我一人升入了高級班。長著小胡子的校長Frank和我商量,能不能去新西蘭繼續讀高級班,這樣學校就不至於為我一個人而開設一個班級,把一位高級班老師“運往”中國了。沒辦法,雖然是高等中級班水平,但口語還是達不到談判級別,若是回答No,那解釋理由也說不明白,隻好說了Yes。我被校長摸著頭,一個勁兒誇我是個Good Girl,頭發都被他摸得起靜電了。
我一下忙了起來,新西蘭的語言班開學是在10天之後,也就是說一周後我就要離開中國。雖然早就得知Paul已經落地新西蘭,有人能照應下,但心裏仍然在打鼓,一開始是立誌要打一場有準備的仗,而到最後卻什麼還沒開始準備。一周裏需要訂機票、買行李箱、準備行李、訂住所、和朋友告別、換外彙、開旅行支票。
一周裏,除了行前準備,我把更多的時間奉獻給了親朋好友,就連早餐告別會都安排滿了。那幾天總會和朋友開玩笑說,目前隻有早餐有時間一起吃個飯告別了。再擠就是晚上睡覺時間,一起睡個告別覺了。我兵荒馬亂地把所有事情都處理好,行李也自認為整理得不錯,雖然托運限重是22公斤,可我卻成功地打包了50公斤的行李,除了衣服鞋子外,還有英文圖書、字典、彩色A4紙、文具、牙膏、洗發露、浴液、香皂等非常占重量且完全沒有必要帶的東西。我把所有占重量的東西打包在手提行李和雙肩背包裏麵,雖然看著不大,但比托運的還重,這樣就可以保證托運行李不超過限重。
來不及哭,便與父母告別,急匆匆地打了輛出租車,留下一句“我先走了啊”,便上了車。後來媽媽說,那句話聽上去好像是晚上還會回來似的。原來,那一刻對另一個世界的期待甚至大過了親情。
臨出發的前一天我去主持Clean Clear的活動【Clean Clear(可伶可俐)公司在西單做的一場推廣活動,我擔任本次活動的主持人】,那天正好有個遊戲環節,是邀請觀眾上台,講述除了洗麵之外自己獨立完成的青春三部曲故事。有一個女生踴躍地上台告訴大家從調研留學信息,決定出國,到辦理簽證,都是她自行完成的,這是她獨立完成的三部曲。我稍有預感地問她準備去哪個國家留學,如我所料,果然是新西蘭,我當即放下麥克風,用一秒鍾時間在她耳邊快速地告知,我也要去新西蘭。她驚訝間,我已經拿起麥克風繼續活動,並邀請其他觀眾上台。互動結束後,我剛一下台,她居然出現在我麵前,原來她一直在台邊等我,就這樣我在出國前的一天,又儲備了一位異國土地上的好友。她那時才剛剛高中畢業,扣邊頭的她給我留下一張小紙條,上麵寫了她的QQ號,她叫Samm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