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教授見自己這麼一說,確實讓老張感到害怕了,便又安慰他說:“其實,我們也和你的處境一樣,咱們算是同患難的人了,什麼事情也都不要瞞彼此,我們是考古所的,來這裏做秦始皇陵的考察,但沒想到在考察的過程中,發現其中的很多事太詭秘了,就像咱們昨天在地下遇到的那樣,好像有一夥神秘的人,在背後操縱。
我知道,你現在一心想著離開這個地方,但離開後就一定會安全嗎?你知道的很多秘密,恐怕比我們都多,雖然我不知道你們的背景,但你帶著這麼多秘密離開,恐怕也很難平安度日。
我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把知道的一些事情告訴我們,作為交換條件,我們會盡量保護你的安全。”
王教授算是單刀直入,並且軟硬兼施,在這種情況下,對老張用這種攻心戰,還是比較有效地。
果然,老張稍微想了想,擦了吧淚,像是下了決心似的說:“好吧,我的命就是你們幾位救得,光憑這點,我也應該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唉,說實話,這些事窩在心裏,我也難受。
我和死去的那個老王,也算是認識十多年的兄弟了,我們其實是做古董、收藏生意的,我們倆收購文物,有一套自己的辦法,會專找那些有文物留存、但又非常閉塞和貧窮的地方,進行實地考察、探訪,有時在一個地方一呆就是半年,慢慢打聽線索,算是比較肯下功夫。用這種方法,我們用低價收購了不少珍貴文物,也賺了不少錢。
雖然稱不上發了大財,但也算是衣食無憂了,但前兩年發生的一件事,卻讓我們倆鬼使神差地來到這裏,而老王還再這裏送了命。
那一年,我們去一個偏僻的山村收古董,因為實地考察中,我們知道那裏曾有一個漢代的墓,並且是一個很大的墓,曾經被盜挖過,因此,有很多重要的文物,散落在當地。
但剛到那個小山村沒兩天,我們就遇到一件怪事。
你們這些幹考古的,肯定也去跑過不少地方,應該有體會——咱們疆域遼闊,地域發展很不平衡,所以,有很多地方的落後程度,也超過一般人的想象,但我們去過的偏僻山村,絕對比你們多,因為我們專去那種地方,因此,極度貧窮落後的小山村,我倆都去過不少。但那個小山村閉塞、與世隔絕的程度,還是超過我們想象。
那個村與外界幾乎沒有任何道路相連,在當地向導的帶領下,我倆整整走了四天的山路,才到達那個村。按說,這個縣城算是夠偏僻的了,但它畢竟有電、高樓,並且還有很多遊客來玩,但那個村卻真稱得上是與世隔絕。
你們也許想象不到,在那個村子裏,有幾個八十多歲的老人,甚至覺得現在還是有皇帝的年代。
村裏的人,世代以漁獵為生,周圍的生態環境保護的都比較好,山裏有各種獵物,而附近的山泉、溪水中,魚又多又大。所以當地人,僅靠這些,就完全自給自足,幾乎沒人外出務工,隻是每隔幾個月,會去趟幾十裏之外的一個集市上,買些日常用品。
那我們在這裏遇到了什麼怪事呢?
我們到那個山村後,先挨家拜訪,說我們收購從古墓裏扒出來的物件,有的話,就賣給我們,我們會高價收購,當然也可以用金銀支付——在一些偏僻的村莊中,他們對紙幣好像不太感冒,但金銀首飾,甚至金錠之類的,卻很容易打動他們。
並且,他們對金銀的鑒定能力,有時也超乎我們的現象,比如,他們有專門用來稱金銀的小秤,還有用來檢驗金銀成色的小銼等,後來,我們請教了相關專家後才知道——這種能鑒定金銀的人,其實在古代的時候,幾乎每個村都有,算是一輩輩傳下來的技能,村裏隻要有金銀交割的事情,都會請這些能人來鑒定成色。
因為在古代的時候,人們用金銀作為貨幣很普遍,是日常生活很重要的一部分,所以需要懂這種技能的人,隻是到了清末以後,紙幣逐漸流行,這種技能用不著了,會這種技能的人也就少了,但在閉塞的農村中,懂這種技能的人,還是有的。
因此我們在封閉的農村中,用金銀交換文物時,絕不會在金銀的成色上弄虛作假,這樣建立良好口碑後,會不斷有人給我們提供珍貴的文物。這是我們重要的經驗。
所以,當到那個村每戶拜訪時,我們都會拿出金錠,金佛像,和其他一些金銀首飾給他們看,每到那時,村民原來不以為然、愛理不理的眼神,就會立即變得不一樣了。
隨後,我們便會在那個村子住下來,並告訴村民,隻要他們想買他們手中的文物,可以在任何時間,隨時來找我們,我們之所以這樣做,也是基於經驗——手中有文物的村民,麵對兩個陌生賣家,是很難立即做決定的,他們需要時間掂量一下。
我還記得,那是到村裏第四天的深夜,外麵下著大雨,我和老王,還有向導三個人,躺在屋內的土炕上,輾轉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