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鄭旭說的有道理,我們也就沒繼續追問這個話題,便點了簡單的飯菜,開始埋頭吃飯,偶爾聊兩句不痛不癢的話題,比如這裏的天氣、特色美食之類的。
在這個過程中,老張顯得極不自在,我感到他坐在我旁邊,好像一直努力的縮著身子,並且始終沒出一點聲音,隻是靜靜地埋頭吃飯,仿佛盡量不讓人注意到他的存在似的。
等我們吃完飯後,大家走出飯館,吳警官指了指東邊的一個巷子說:“穿過這條巷子後,有個小公園,我們可以去那裏談談。”
於是,我們都進了那個巷子,往吳警官說的那個小公園走去。
這裏的巷子大都非常狹窄,並且曲曲折折,幾乎沒有一條是直的,走在裏麵時,有種在迷宮中遊走的感覺,所以經常發生這種情況——進去前還能分辨出東南西北,但從巷子裏鑽出來後,方向感就全部亂掉了,有時還會有一種暈車般的感覺。
雖然那條巷子不是太長,但我們拐了不知多少個彎後才出來。而當我們走出來後,才發現眼前是一個很大的公園,而這個公園,正是我們之前來的那個,而且那時我們在這裏還看到了詭異的一幕——就是在不遠處的湖麵上,看到了螢火蟲排成了一個篆體“秦”字,當時讓我們非常驚駭。
雖然進來過一次,但那畢竟是在漆黑的夜裏,並且當時我們的心情很糟,被遇到的那些詭異現象,搞得焦頭爛額,沒有一點頭緒,所以沒仔細看這個公園。而再次來到這裏,無論是時間、還是我們的心境,都與上次有了很大的不同。
此時,在明媚的午後陽光下,秋風送爽,天高雲淡,這個公園的全貌,才清清楚楚的展現在我們眼前。
雖然這個公園不是太大,但卻有綠地、湖麵、一個不大的小廣場,還有一片小樹林,亭子,長椅,還有一些很有古意的雕塑,更是隨處可見,和其他小城市的公園有相似之處,可又有它自己的獨特韻味。
這個城市裏有好幾個小公園,這個應該算是大的了。雖然這裏的環境不錯,但人卻很少,顯得空蕩蕩的,隻有幾個老人,在玩那種特別的用弓射石頭的遊戲。
我們坐在湖邊的長椅上,除了我們幾個外,周圍沒一個人,對於我們來說,應該算是一個比較合適的談話場所。
“嗯,你剛才問的那個問題,我現在可以說了”,鄭旭看著秦晴說,語氣冷靜而又舒緩,讓人有種難以言表的安全感,“劉局長是通過什麼細節,懷疑那是個凶殺案,而非一場偶然事故呢?因為他在石井邊上,看到幾塊石頭上有藍色的斑點。”
聽鄭旭這麼一說,我們都糊塗了——石頭上有藍色的斑點?和凶殺案有什麼聯係呢?
鄭旭稍微頓了一下後,不慌不忙地繼續解釋:“那種石頭有一種很奇怪的特性,就是血液濺到上麵後,就會在石頭上立即形成淺藍色的斑點,當然,這種藍色斑點,不會永久留存在石頭上,它會在石頭上十天左右,而十天之後,便會自然消失。
劉局長判斷,應該是不久前有血液濺到石頭上,因此他懷疑在那兩個人掉進石井前,已經被人殺死或刺傷,然後再拋到了石井裏。劉局長在痕跡檢測方麵很有研究,並且做了二十多年的刑警,辦了很多大案,後來才調到這個小縣城做公安局長的。所以,他的懷疑不是空穴來風,而是很有根據的。”
鄭旭的這番話,忽然讓我想到在那個醫院裏,王同用定向麥克風聽到的劉局長和吳警官的對話,在那番對談中,劉局長就提到過他已經去那個石井實地看過了。
不過當鄭旭說出這個結論後,還是讓我們大吃一驚——那兩個掉進石井的人,竟然是被謀殺?這對我們來說,是一個非常震撼的消息。
“凶手殺死、或襲擊兩人後,把兩人拋進了石井裏,雖然那個石井不能進去,但我們用特殊的儀器,在石井的井壁上,檢測到了殘留的衣服纖維痕跡,那可能是兩人在墜井的過程中留下的。
我們還認真檢查了石井周圍的地麵,發現有被鐵鍬鏟過的痕跡,可能是凶手對地上、還有石塊上的血跡,進行了清理,所以地上才看不見了血跡,但凶手沒注意到那種石頭上的藍色斑點,當然,一般人也絕不會發現的,除非像劉局長那樣的刑偵專家,當然,井邊的石塊不都是這種,隻有幾塊而已,大多還是普通的石塊,但正是這幾塊特殊的石頭,卻留下了重要的線索。”
我聽得渾身汗毛眼隻豎,過去隻覺得那個地方很怪異,雖然有那個亂石陣,還有石井,但那都是些被動的陷阱,隻要不靠近、不進入,它們也不能主動殺人,但沒想到的是,那墜井的兩個人,居然是在墜井前就可能被殺了,然後又被拋進了洞裏,這太可怕了。
胡夢驚訝的用手捂住嘴,眼睛睜得老大,一臉的驚恐之色,我知道她此刻內心充滿恐懼,忽然有一種想握她手的衝動,如果隻有我們兩人在的話,我會有勇氣那樣做的。
“其實你們今天上午去那個石井旁邊,我們也都知道。”
鄭旭說出這句話時,語氣非常溫和平淡,可對於我們幾個人來說,簡直如一道炸雷,連王教授渾身一震,怔怔地看著鄭旭和吳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