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雨依舊很大,隻是雷聲和風聲消失了,隻有嘩嘩的雨聲,蒙老頭好像還沉浸在悲痛中,他緩緩地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那扇不大的窗子前,默默地看著外麵。
這所房子樣式很古樸,不大的木窗子上,雕著很多鏤空的、精美的花紋,這些窗子上原本應該都是糊著窗戶紙的,隻是後來才換成了玻璃。
不知為什麼,今天來到蒙老頭這裏後,我感到始終籠罩著一種詭秘的氣氛。尤其是他冒著生命危險,在雷雨天去兒子墓地的舉動,更讓我感到意外,他去那裏,肯定是要弄清兩位親人慘死的真相,不過都過去十五年了,還能發現什麼“真相”呢?即使是鄭旭那樣的頂級刑偵專家,也未必能找到有用的線索。
但我們也都知道,兒子、侄子的死,是蒙老頭最大的傷痛,因此一涉及到這個問題,我們還是有很多顧忌,不太敢隨筆亂問。
蒙老頭背對著我們往外看時,我忽然感到他身體微微有點發抖,好像那種因為寒冷而打冷戰似的,但屋子裏不但不冷,並且因為不能開窗戶,還有點悶熱,這是怎麼回事?
正當我胡思亂想的時候,蒙老頭忽然轉過身來,雖然屋裏的光線比較昏暗,但我們還是非常震驚的發現,蒙老頭已經淚流滿麵了,並且臉上的肌肉微微有點抽動,那是一種極度的悲痛表情。
不是剛才情緒已經平複很多了嗎?現在為何又突然變得如此激動呢?難道他忽然想到了什麼事情嗎?
這時,小李馬上走過去,攙扶著蒙老頭坐在椅子上,並輕聲安慰了蒙老頭幾句,而蒙老頭頹然地坐在那裏,好像一下子蒼老了很多。
“我現在豁出去了,我兒子、侄子都死了,我什麼也在乎了”,蒙老頭忽然近乎咆哮地喊道,這讓我們所有的人都驚呆了,包括小李,也許連他都沒見過蒙老頭情緒如此失控過,更別說是我們了。
頓了一下後,蒙老頭用手抹了一把眼淚,語氣稍微正常地繼續說道:“通過今天的大雨,我可以更加確定的是,我兒子、侄子的死,絕對不是事故,而是有人加害他們,是有人操控了這種大雨,並且那場泥石流,也是人為造成的。”
蒙老頭的話,讓我們麵麵相覷,我忍不住在心中嘀咕:難道這個蒙老頭瘋了嗎?如果說有人借著大雨、製造一場泥石流還有可能,但如果說有人能操縱天氣,說下大雨就能下大雨,這也太荒謬了吧,怎麼可能呢?
看了看大家的表情,我覺得不光是我,大家也都和我有類似的想法,隻有王教授眉頭緊鎖的沉思著,仿佛在認真品味蒙老頭的這幾句話似的。
王教授忽然起身給蒙老頭倒了杯水,然後輕輕輕輕地拍了拍蒙老頭的肩膀,安慰說:“您不要太傷心,到底是怎麼回事,您慢慢說,如果說您兒子、侄子果真是被人陷害的,我一定幫您抓到對手,還你兒子、侄子一個公道。”
蒙老頭狠狠地點了點頭,喝了幾口茶後,情緒這才又穩定下來,他緩緩地說道:“其實,有些事情,我還是瞞了你們,不是信不過你們,而是這些事情如果說了之後,我們也許都會死,並且死的非常奇怪,就像我兒子、侄子那樣,死於莫名其妙地泥石流,或是像我那兩個侄子一樣,掉進石井,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所以,很多事情,尤其是很核心的秘密,之所以不告訴你們,也是為了你們的安全著想,不過我看你們好像決心已定,不把這裏的神秘搞清楚,你們好像就不肯善罷甘休似的,既然這樣,我們也都算是義無反顧了,我也就沒必要再隱瞞什麼了。“
“您的意思是不是說,您兒子、侄子的死,都是因為知道了不該知道的秘密?”胡夢一臉驚恐的問道,
蒙老頭長出一口氣,沉重的點了點頭:“是這樣的,因為這裏的秦始皇陵裏,藏了很多驚天的秘密,而在這個小城的人,不管有意還是無意,隻要是發現了不該發現的秘密,尤其是核心的秘密,他的結局也許隻有一個,那就是 ‘死’。
並且這些不同尋常的死,都不會留下任何痕跡,頂多看起來就是起事故,甚至連事故都不是,看起來純屬自然死亡,但隻有我們這些知道比較多的人,才明白是怎麼回事。”
蒙老頭這幾句話,讓我感到毛骨悚然,雖然屋裏很悶熱,我還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而蒙老頭接下來舉得例子,就更加讓我們感到無比的恐怖。
“不說別人,就是我認識的一個棋友吧,他剛四十多歲,有一手極好的玉雕手藝,在國家級別的玉雕比賽中,拿過冠軍,他雕出的作品,在市場上更是供不應求,都是高價出售,因此,他日子過的也很富裕的,而我們倆都酷愛圍棋,就成了棋友。
我這個棋友,不但年輕、手藝好,棋也下得不錯。為人也豪爽,因此,除了下棋外,在生活上,我們更算是忘年交。他好學、聰明、愛鑽研,好奇心很重,但正是這些,卻讓他送了命。
記得有一天夜裏,不知遇到了什麼好事,他反正顯得特別高興,來找我喝酒。
等連著喝了快半斤後,他才忽然神秘兮兮地對我說,幾天前在山裏,他遇到了一件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