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溫秀清的舉動更加奇怪——他突然站起身來,走到院子正中央,抬頭看看夜空,然後回到座位上,低聲說了句:“嗯,這個問題先不討論,等咱們吃完飯後,回屋再細說。”
看溫秀清這一係列怪異的舉動,我和秦晴既有點莫名其妙,又覺得有點瘮人——這個院子裏明明隻有我們三個人,溫秀清為什麼還這麼小心翼翼呢?好像怕被人聽見似的,還非要到屋裏去說。
但既然這樣,我們倆也就不方便再問什麼了,隻好埋頭吃飯。
等吃完飯後,我們收拾好碗筷,溫秀清才把我們帶進屋裏,點著蠟燭,當幽幽地燭光亮起,我不禁有點吃驚——因為屋裏的擺設很現代化,沙發、茶幾、書架、地毯,全都是西方樣式,沒有一件中國式樣的家具,這與房子外觀的風格,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溫秀清進屋後,不光把門從裏麵反鎖上,還把所有的窗戶都關上了,並且拉上了窗簾。
等把門窗都關上後,他仔細聽了聽外麵的動靜,這才擺擺手,示意我們坐在了沙發上,然後神秘兮兮地低聲對我們說了一句:“我們這裏有一種怪貓,專在院子裏聽人說話,如果有些話被它聽走,就會招致災禍,我們從很小時,一直就被這樣教導,所以,很多秘密的事情,一旦要說的時候,必須進屋,而且要關好門窗,輕聲細語,這樣一來,才不會被那些怪貓聽到。”
聽溫秀清說完這些,我和秦晴不由得愣了一下,因為聽到這種怪貓時,我們瞬間想到了那種“古猿”。
“這可能就是一個傳說而已,您怎麼這麼當真?”秦晴別有深意地問道。
溫秀清卻搖了搖頭:“嗯,自從上了高中,我一直也有你這種想法,覺得這不過是種迷信而已,絕不可能會有這種事的,尤其是以後上了大學,甚至到了國外留學後,我對這種傳說就徹底不相信了。可四年前經曆的一件事,卻讓我忽然意識到,這其實不是一個傳說,而是真的。”
說到這裏,溫秀清臉上又露出一絲恐懼。
秦晴和我對視了一眼,然後低聲問溫秀清:“哦?那您到底遇到什麼事情?”。
溫秀清張了張嘴,剛要說,但卻有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連忙問我倆:“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們兩位是做什麼職業,是不是聽說我們這裏風俗特殊,才來探奇訪幽?我知道,有很多人喜歡到處探訪那些鬧鬼的地方,比如什麼古宅,偏僻的小山村之類的,這也算是種愛好吧。
昨天那對情侶就是這樣,他們說喜歡探險,不過他們好像沒興趣聽我講,而是在深夜裏,獨自去村裏,還在附近的山上走了走,膽子夠大的,第二天就離開了,還說在這裏沒什麼發現。“
聽溫秀清問我們倆身份,我有點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該是否該告訴他實情,而秦晴則稍微猶豫了一下,便掏出工作的名片,遞給了溫秀清:”嗯,我們是搞考古的,這是我的名片。”
“哦?是嗎,你們兩位是考古的,真沒想到,那說不定我的很多疑問,你們兩位能回答!”溫秀清有點興奮地說,他接過秦晴的名片,仔細地看了一下。看來亮明我們的身份是對的,這樣一來,溫秀清好像願意告訴我們更多的信息。
溫秀清看完秦晴的名片後,才接著回答秦晴的問題:“要說這件事,就發生在四年前,那時,這個院子剛建好,每個月我都過來住幾天,但因為村裏沒電,我老婆、還有孩子,不太習慣這裏,所以大部分時間,都是我一個人來住。不過這對我來說,倒是好事,一個人獨處的時候,反而更有創作靈感。我獲獎的畫,無一例外,都是在這個院子裏完成的。
不知道為什麼,隻要一住進這個院子裏,我的靈感就源源不絕。因此,四年來,對我的創作和生命而言,這個院子都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這座院子好像有一種特殊的能量似的,讓我著迷,又讓我感到一種說不清的恐懼。
另外,在這裏創作時,我還有一個特殊的怪癖,就是喝酒,如果不喝酒,我就進入不了狀態。
但不是什麼酒都可以,而必須是我在這裏親手釀製的酒,我們家之前就是釀酒的,世代相傳好幾代,因此對於釀酒,我從小就耳濡目染。這個院子建好後,我就又開始親自釀酒,釀好的酒,會盛在一個木盆內,隨舀隨喝,之所以用木盆盛,是因為在木盆裏的酒,會有一種特殊的香味。
有一次,我邊喝自己釀製的酒,邊酣暢淋漓的作畫,那種狀態非常好,當畫完時,我也因為喝的太多了,便迷迷糊糊睡著了。
一覺醒來,已經皓月當空了,就和今天的月光差不多,忽然,我聽到一陣微微的鼾聲,當時,一下子就把我嚇得完全清醒了——這個院子裏明明就我自己,哪來的鼾聲?我感到心髒在狂跳,頭皮瞬間發麻,連忙循著那鼾聲,往周圍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