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我的眼睛才慢慢地適應了黑暗的環境。幸好這裏有幾塊很大的石頭,我們正好躲在後麵,這些石頭離那棵大樹,大概有七八米遠,我連大氣不敢喘,靜靜地注意著周圍的動靜。
我這才意識到,剛才那種撲撲楞楞地聲音,應該是鳥飛起的聲音,在黑暗中,鳥往往對光線都比較敏感,如果樹下有人走過,並且還拿著手電的話,樹上的鳥很容易就會受到驚擾而飛起來。所以,鄭旭由此判定,遠處可能有人走過來了。
就這樣,我們等了大概有十分鍾左右,忽然看到在樹林的深處,有閃閃爍爍地亮光,果然有人來了!我稍微有點放鬆的精神,瞬間又緊繃起來。
在莊稼地裏有樹的話,樹附近的莊稼肯定長得又矮又小,這是因為養分和水分大都被樹吸收走了,在這棵巨型大樹的周圍,也有類似的情況——這棵巨型大樹的周圍,有一圈大概十多米的空白地帶,這是由於巨型大樹的遮蔽,一般樹木根本無法生長。
即使在十多米之外的樹,也比森林中其他正常的樹,要矮小很多。
但正是有這一圈空白地帶,所以我們觀察起來,就更方便了。
隻見從樹林裏鑽出來的那幾個人,每人拿著一把手電,沿著那個巨型大樹的方形樹幹,邊走邊往上麵照著,從幾十米外樹幹的一端,往我們這邊走過起來。
隨著越走越近,我逐漸看清楚了,是五個人,那五個人鬼鬼祟祟的,邊觀察著樹幹,邊不停地往周圍看著,好像生怕被人發現似的,當他們走到樹幹上的那個門前時,才停了下來,嘰裏呱啦地說著什麼,聲音很小,我努力去聽,但還是沒聽清,可惜王同沒帶著那個定向竊聽器,如果拿著那東西的話,就可以清楚地聽到他們在說什麼了。
我們和那五個人的距離隻有七八米,稍微發出點動靜,就可能會被他們發覺,於是我屏息凝神,連大氣都不敢喘。不知為什麼,我忽然覺得其中兩個身影看起來有點眼熟,難道在哪裏見過。
忽然,我腦海中如電光火石般的閃了一下——天哪,其中兩個人,不正是在小縣城那邊的廣場上,向我們問路的兩個日本人嗎?當時還有一個女翻譯和他們在一起。後來,鄭旭在那個夾道中,也曾遇見過他們兩個。
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這時,他們說話的聲音好像更大些了,好像在緊張地討論什麼東西似的,我這才聽出他們說的的確是日語。王教授他們應該也認出了那兩個日本人。
五個日本人說了一陣後,他們便慢慢地從那個門、走進了樹幹裏,好像想看看那個樹幹的空間裏到底有什麼——我們剛才也想進去,卻被王教授攔住了,而且他臉上還是一種很緊張的表情,好像裏麵有什麼危險似的。
但現在這五個日本人卻進去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情況呢?
當那五個日本人剛進去時,我們還隱約能聽到他們的說話聲、以及腳步聲,但說話聲越來越遠,越來越微弱,最後便聽不見了,看來他們幾個是走到了樹幹的更裏麵。
我剛要站起來舒展一下筋骨,但旁邊的秦晴卻手疾眼快,一把拉住我,鄭旭連忙低聲說了句:“都別動,他們五個中,至少有一個沒進去,而是守在門口站崗。”
聽她這麼一說,大家都不敢再動了,果然,過了一會後,有個人從門口出來,打開手電,往周圍照了照,嚇得我們都把身子壓得更低了,生怕被他發現。他媽的,這幾個日本人還真狡猾。
幸虧我沒站起來,要不然就真的會被他們發現了。
就在這時,我們忽然聽見從樹幹裏,隱約傳出來幾聲淒厲的慘叫聲,守在門口的那家夥也慌忙再次鑽了進去,不大一會,那種慘叫聲越來越大,顯然他們是要出來了,好像在裏麵受到了什麼襲擊似的。
很快,這五個日本人全都狼狽地狂奔出來,借著手電的亮光,我們看到他們身上沾滿了鮮血,其中一個人的抱著胳膊,痛苦地慘叫著,胳膊上血滴滴答答地淌下來,看著非常血腥和恐怖。
那五個日本人出來後,什麼也顧不上了,沿著巨型大樹周圍的空地,拚命往樹林深處跑去,那也是他們來的方向。那種慘叫聲,在寂靜的樹林中回蕩著,讓人毛骨悚然。
等他們再次消失在樹林中時,我們才長長地出了口氣。
可還沒等我們緩過來,就聽王教授忽然說了句:“咱們得趕緊走,要不然會有危險的,因為那幾個日本人流血了,而他們的血,會引來危險。”說完後,還沒等我們反應過來,就站起身來,急急忙忙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