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中那個八十多歲的叫梁世鋒的老頭,聽說施方是個研究古生物的專家,是專門來研究他們身邊這座森林的,並且還是和年輕獵人一起從森林中逃了出來,便很樂意跟施方說了一些關於那個森林的怪事。
梁世鋒也是從小就跟著父親打獵,但他與村裏其他獵人不同的是,當他在十八九歲時,忽然對學醫有了興趣,於是,就托關係到省城裏在一個醫館裏當了學徒,從此便不再打獵了。
一直學了六年後,才返回到村裏,開館行醫。那一帶的村民,誰要是有個大病小情的,都會找梁世鋒看病,因為他看既病耐心,又樂善好施,給窮人看病時,經常免費,再加上他醫術很好,所以梁世鋒在那一帶方圓上百裏內,都享有很高的威望。
過年過節,便會有無數人跟他來送各種禮物,這些送禮的人中,有些是他的病人,有些單純是仰慕他的品格。
有一年,兩個相隔不遠的村子,因為爭奪森林中的狩獵範圍,上百人聚在一起,即將發生械鬥,當地的官方出麵調停,但沒人聽,而梁世鋒一出麵勸說,兩方馬上就和解了。
雖然梁世鋒那時還很年輕,但因為他有長者之風,為人處世,持平公允,所以當地人有什麼矛盾,往往都會找他調解,因此梁世鋒不僅僅是一個郎中,而成了當地很有威望的人。
有一年,梁世鋒遇到了一件怪事。
那一年的臘月,獵人們都不再去森林中打獵了,而是采辦年貨,打掃家裏,準備過年。
雖然快過年了,但梁世鋒卻沒回家,仍然吃住在醫館裏,隨時接治病人。一天夜裏,天氣變得非常冷,甚至還飄起了雪花,梁世鋒白天看了好幾位病人,感到很疲乏,就早早地睡下了。
睡到半夜時分,忽然,有人輕輕地敲打他的窗子,梁世鋒以為又有得了急症的病人,二話不說,馬上穿好衣服把門打開,而進來的,是鄰村的一個叫張二蛋的獵人。
隻見張二蛋手裏拎著個布袋子,而布袋子也不知裝著什麼東西,但好像是個活物,在裏麵還一動一動的。張二蛋一臉的緊張,見到梁世鋒後,一句話不說,而是先轉身把門關上。
張二蛋這種怪異的舉動,讓梁世鋒感到很意外,看樣子,張二蛋並不像來看病,也不像家裏有人生病。還沒等梁世鋒問什麼,就見張二蛋兩腿一軟,跪在他麵前,眼淚流了出來,聲音顫抖地說:“梁叔,您要救救我啊。”
說完這句話後,便情緒激動的說不下去了。
“二蛋啊,你別著急,怎麼回事,你慢慢說?”梁世鋒便把張二蛋扶起來坐在椅子上,便安慰他說,然後給張二蛋倒了杯熱茶。
張二蛋把那個布袋子放在地上,兩手顫抖地接過茶杯,狠狠地喝了兩口,情緒才稍微平靜了些。
“我遇到一件怪事,就是上個月打獵時,可能是因為天冷的緣故,獵物覺得比平時少了很多,我就試探著往森林裏的更裏麵走了走——平時我都去過那麼裏麵,主要是因為快過年了,想多打點獵物,備點年貨。
說實話,我打了那麼多年獵了,還從沒去過森林那麼裏麵的地方,您也知道,咱們這裏有個禁忌,就是決不能太往森林裏麵去,那樣會有大的災禍,雖然局限說是五十裏,說是一旦闖入森林中五十裏多裏遠的地方,就會遇到災禍,而且很多闖進那裏的人,真就沒回來,除了那個李麻子,算是個例外。
但據熟悉李麻子的人說,李麻子自從森林深處返回來後,雖然安然無恙,也發了財,可卻性情大變,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似的,這讓本來和李麻子相熟的朋友,都感到很害怕,他們也都漸漸地不與李麻子往來了。
他們甚至說,真正的李麻子已經死了,回來的那個人,已經不是原來的李麻子了,不知是真是假,這件事聽起來就挺瘮人的。也就是說,即使僅有一個人活著回來了,但還變得很不正常。
因此,咱們這裏的一般獵人的打獵範圍,隻有森林外圍的二三十裏,沒人再敢往裏走了,但最近這段日子,實在是太冷了,自從我記事以來,好像還從沒這麼冷過,所以獵物也一下子少了很多。
您也知道,我們家本來就過的困難,家裏孩子有五個,並且年齡都挨著,我父母都還健在,所以還要供養父母,家裏隻有我一個人打獵掙錢了,所以日子過的很緊巴,眼看就要過年了,但我們啥年貨都沒準備,心裏著急,就冒險去森林更裏麵去了。
我到的地方,大概是森林中四五十裏遠的地方了,那個地方對咱們這的獵人來說,是絕對的禁區,但我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在那裏,果然有很多獵物,比如野鹿、野豬、還有一些狐狸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