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忍長長地歎了口氣,在說話之前,先走到門口,開門往外看了看,確定外麵沒人後,才又把門關好,重新回到座位上,然後壓低聲音,並沒有直接說那個袋子,而是先講起了自己經曆的一件怪事。
宏忍自從來這裏後,在來這裏的前兩三年內,還一直覺得自己的父母並沒死,他們也許某一天會突然回來,到那時,他美滿的家庭就能破鏡重圓,宏忍就也就能回歸正常的生活了,並且在隱隱之中,宏忍覺得這種的感覺很篤定,他也說不清為何會有這種感覺。
但到了第三年,有一天夜裏,宏忍忽然心慌的厲害,猛地從夢中驚醒,驚醒後,也不知為什麼,他有種徹底絕望的悲痛,因為還是那種奇妙的直覺告訴他——就在那天的夜裏,父母才突然離開人世。
也正是從那時開始,他才徹底絕望,覺得父母永遠不再回來了,他的心態也發生了轉變——從希望能找到父母、或者等父母回來,變成了要找出父母的死因。
還是在冥冥之中,有種直覺告訴他,他父母的死,絕不是單純的意外。尤其是在這一帶居住的三年時間內,他聽到了關於這片森林的無數神秘傳說,而這些傳說,越發讓宏忍覺得父母的死亡很不尋常。
是不是因為父母闖進了這片森林的核心區域,所以才沒能活著出來?既然如此,他們又究竟在森林深處遇到了什麼樣的危險呢?他們死的痛苦嗎?這些問題,幾乎無時無刻不在宏忍心頭縈繞。
因此,對宏忍來說,父母的死不僅僅讓他痛不欲生,好像還隱藏著特殊的秘密,而他下決心要破解這些秘密,弄清父母到底是怎麼遇難的,這也是他活下去重要的精神支柱之一。
但這個森林的深處是禁區,一旦闖進那裏,就會有去無回。可如果不進去的話,怎麼去了解森林深處的世界呢?
宏忍冥思苦想,終於想出一個特殊的方法,而通過那個辦法,可以對森林中的核心區域進行探測。
宏忍本來就是學動物學的,所以他對動物的各種習性很了解,正是因為如此,讓他發現了一個很奇妙的現象,而正是這個現象,使宏忍找到了一個探索森林核心區域的方法。
每年的秋天,宏忍就會發現當地的一種鳥,會飛進森林的深處去過冬,一直到了春末夏初時分,才再次回到森林的邊緣區域。那種鳥是鷹類的一種,但卻隻有巴掌大小,專門吃動物的屍體,這種生活習性,有點像是禿鷲。
既然這種小型的鷹能進入森林的核心區域,而且會定時返回,那麼就可以通過這種鷹、去了解森林的核心區域。但因為當時的技術限製,無法在禿鷲身上安裝上一些微型照相機之類的現代設備。
所以隻能用比較原始的方式進行觀察了。
宏忍發現,這種鷹的習性有點像是信鴿——它們對自己第一個巢的位置,記得特別清楚,並且以後無論飛到哪裏,它們都會對出生地特別眷戀,也無論飛出去多遠,它們最終都會飛回到出生地,這叫做 ”認巢本能“,人們就是利用信鴿的這種本能,傳遞書信的。張騫出使西域時,和遠在萬裏之遙的朝廷,也正是利用信鴿傳遞信息的。
而這些信鴿的特性,這種鷹也都具備。
並且這種鷹和飼養它的人,比較親密,更方便近距離觀察。
因此,宏忍就抓了幾隻剛孵化出來的這種鷹,經過幾個月時間,把它們精心喂養大,這幾隻鷹和宏忍之間,果然變得非常親密,它們經常停在宏忍的肩頭、手掌上,宏忍借著這種機會,仔細觀察這種鷹的方方麵麵。
到了秋天時,這幾隻鷹飛到森林深處過冬了,而宏忍就望眼欲穿地盼望著這幾隻鷹回來。因為宏忍想從那幾隻鷹回來後的變化中,觀察到森林深處的特殊之處。
其實,即使在森林的外圍一帶,一般冬天也不會太冷,但既然那種鷹每到秋末都要飛到森林深處過冬,那麼說明森林深處的氣溫,肯定比森林的外圍地區更高些。
那個冬天對宏忍來說,顯得特別漫長,他經常站在山坡上,看著廣袤無比的森林發呆,對於他來說,森林的深處就是另外一個世界,那個世界如此的神秘而恐怖,除了那個李麻子,還沒人能活著走出來。
也正是這個可怕的世界,吞噬了自己父母的生命,把一個無比幸福的家庭,無情的打得粉碎。因此,對宏忍來說,這座森林的深處,更像是他的 ‘仇人’,他想竭盡平生之力,擊毀那個世界,為自己的父母報仇,也為和父母一起遇難的考察隊隊員報仇,以告慰他們的在天之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