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靜謐的黑夜裏,我似乎感到了死亡的氣息。
但我還是仔細分析了一下自己的處境——雖然我不知道那些弓箭手是什麼人,但來到這個小鎮後,從沒聽說過有人被射殺的事情,而且這些在北麵住的居民們,好像也沒采取什麼安全措施,根據這種種跡象,我可以基本確定,當地的居民們恐怕根本不知道、有這些可怕的弓箭手。
換個角度看,這些弓箭手應該也很不想讓當地居民知道他們的存在,也就是說,他們很怕暴露自己,因此,在殺了那三個日本人後,還趕緊把屍體弄走,生怕留下痕跡。
在綜合了一下情況後,我忽然有了脫身之法。
我深深地吸了口氣,清了清嗓子,然後聲嘶力竭地喊道:“著火了,大家快起來,著火了,著火了”。
我的喊聲,在寂靜的夜裏顯得特別刺耳,剛喊了沒幾聲,我在磨盤下忽然看到一戶的燈亮了,緊接著,我聽到周圍的院子裏說話聲,開門聲,還有人走到街上的聲音,還看到外麵晃來晃去的、手電的亮光,而且忽然聽到旁邊有人氣衝衝地說:“這是誰在叫啊,哪裏著火了?”,“我聽好像有人在磨盤下喊”。
一道耀眼的手電光照向我:“你是誰啊?哪裏著火了?躲在這裏瞎喊什麼,擾民知不知道?”,我這是才從磨盤下鑽了出來,發現周圍已經聚集了大概有七八個人。
”是個神經病吧,三更半夜的躲在磨盤下大呼小叫的“,人們看到我好像都很生氣似的,我也顧不得很多了,連連給大家又是鞠躬、又是作揖,連聲道歉說:”對不起,沒事,沒著火,是我喊著玩的。“
”真是他媽的神經病,我睡得真香,就讓你給吵醒了,真想湊你一頓“,一個年輕人氣呼呼地罵著,我也裝作沒聽見,趕緊撒腿就跑,一直到跑到了賓館門前,我才真正放鬆下來。
真有種大難不死的喜悅感和輕鬆,而被我吵醒的那些人的辱罵,不但一點沒讓我生氣,反而讓我感到親切和感激,畢竟是他們救了我,雖然他們對此一無所知,相比於殘酷的生死,原來被人罵兩句,是那麼的微不足道”。
我們被麥克這最後幾句話逗樂了,雖然我們已經經曆過那麼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但聽完麥克今晚的經曆後,我們仍然感到驚心動魄,同時也覺得無比詭異。尤其是說馮晴晴抓住繩子,被拉到了空中七八米高的、一團懸空的東西上,就更讓人不可思議了。
此時,外麵響起了幾聲悶雷,很快便響起了嘩嘩的雨聲,雨終於下起來了,從窗戶往外看去,雨下到好像很大。已經快淩晨三點了,無論怎麼樣,麥克總算是安全回來了,我感到一陣陣疲憊和困意,大家各自回屋睡覺去了。
麥克好像也很累了,回到房間後,隻花幾分鍾時間,簡單的衝了個澡,然後就疲憊地躺在床上,等我刷完牙時,他已經發出了微微地鼾聲。因為房間裏多了個人,所以我這一夜也睡得特別安穩,連夢都沒做。
一直睡到第二天九點,才醒過來。
起床後走到屋外才發現,天氣依然陰沉,天空中烏雲滾滾,昨夜的雨下的好像不小,不遠處池塘裏的水,已經和地麵平了,而在下雨之前,那裏麵的水隻有三分之一左右。可能是我們昨天因為太累,沒聽到後來的滂沱大雨。
因為昨天睡得比較晚,所以我們起床的時間都差不多,大家稍微洗漱了一下,準備去中間院子的賓館食堂去吃早餐。
“我問了一下小孟,他說每天早上馮晴晴都是九點半準時上班,如果真如麥克所說、她昨夜那麼詭異的經曆的話,不知道她還會不會來,會不會像那個魏世宏一樣,也忽然不知去向了呢?”
沒人能回答秦晴的這個問題,但我們對這個問題,也同樣好奇。所以在吃早飯時,我們四個好像都有點心不在焉,想趕緊吃完到前院看看是不是馮晴晴來上班了。
大概用了二十分鍾左右,我們就吃完了,看看時間,已經將近十點了,我們三個便匆匆往前麵趕,剛一到前院,就看到了馮晴晴熟悉的身影,她今天出了一件牛仔褲,更顯出修長而又性感的雙腿,長發在腦後綁了個馬尾,清秀的臉龐中透著剛毅和堅定。
看到馮晴晴時,我們四個人都愣住了,尤其是麥克,更是一臉的疑惑,他好像不認識似的,仔細看著那個馮晴晴。
不知道為什麼,我前幾次見到馮晴晴時,隻是覺得她是個美麗而柔弱的女孩子,但隨著接觸越來越多,我對她的印象也發生了變化,發現她內心深處,其實是非常幹練與成熟的。
而現在我們麵前的馮晴晴,好像沒有任何異常,她親切地與我們打了招呼,我們也不動聲色的和她閑聊了幾句,其實我真想問問她,昨夜她究竟去哪裏了,而那團雲一樣的東西,又是怎麼回事等,我想麥克應該比我更想問這些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