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雜亂的樹林裏飛快的奔跑著,灼熱的液體順著臉龐流下,將皮膚燒的火辣辣的疼。迷糊的視線似乎已經分不清眼前的物體是什麼。
狠狠的在泥濘的土地上栽倒,最終還是忍不住痛哭起來,手指深深的摳進濕潤的泥土中,隻有死死的咬著唇才能保證不會失聲痛哭。
她好久沒有流過眼淚了。
這種陌生又熟悉的液體真的讓她卸下了所有的偽裝,攻克了她成熟的堅強。
自從進入隊伍的那一刻,至現在為止已經三十多年了。
無論受多大傷,甚至直麵死亡,她都可以淡定的渡過最後的時光。
她享受安逸的生活似乎已經習慣了。
今天的遭遇讓她想起從不願意回憶的,以前的種種。
那種初入軍隊是被當做物品,試驗品,沒有絲毫身為人的尊嚴。
所以她討厭束縛,甚至討厭束縛別人。
那種感覺深深的紮在她的記憶中,是一根無法動搖的痛。
每觸碰一下,就疼的死去活來,這也是從軍近三十年裏他唯一的逆鱗,從沒人敢提起過。
雖然她的地位隨著戰功而攀升著,可是她知道,自己到底隻是一個工具而已。
所以在最後,‘他’還是被抹殺了。
明明已經猜到的結局,最後也隻能慶幸,她還將會是一個‘烈士’呢。
現在這種無力的感覺深深的讓她明白了。
她到底也隻是一個弱小的生物而已,無論是鐮還是特羅納還有妠爾,她們都是可以自己保護自己的強大生物。
可以選擇自己的自由,可以選擇自己的感情。
她到底也隻是被選擇的那個,她到底還隻是一個弱小的生物。
她竟然還在沾沾自喜。
以前自己究竟在做什麼,取悅她們讓自己更安全麼?
以前不是一直找不到理由麼。
現在有了。
還要謝謝那個生物呢,讓她重新明白了,回憶起了,這個世界的殘酷。
這個黑暗的無邊的宇宙之中,怎麼可能會有所有的光明照亮所有地方。
有光必有暗。
她怎麼會忘記,她怎麼能忘記!
冰冷的雨水澆在已經失去保溫作用的戰鬥服上帶起一陣陣冰涼,手指和與嘴唇不斷傳來刺痛感。
靜靜的伏在這個泥濘卻緊實的土地上,聽著自己殘破粗重的呼吸聲,鐵腥味不斷回蕩在口腔裏,姬然慢慢平靜了下來。
就這樣,靜靜的趴在這裏就好,趴在這裏就好。。。
姬然就這樣靜靜的閉上了眼睛,放下了所有防備,昏睡了過去。。。
幾千米之上的高空,空氣突然扭曲了一下。
一個黑色矮小的人影出現在了那裏。
暗金色的眼瞳看著伏在地上銀色身影,眼中閃過一絲光芒,歎了一口氣,默默的看了一眼姬然跑出來的小隊。
反正那些家夥已經活不久了,就不用她在出手了。
她的學校可容不下這些低劣的家夥,恩,她才沒有生氣,隻是不能收下這些惡心的家夥啊,要不然會害了她的學校的。
拆了一根造型奇異的棒棒糖,放進嘴裏,感受著那種特殊的味道,才讓她翻滾的情緒平複下來。
她是校長,不是以前的那個無知不會偽裝好騙的小孩了。
她已經努力了這麼多年了,才不會因為一個好的苗子打破自己的心境,她可忘不了自己的以前。
就這樣,微微的放出一點自己的威壓,不驚動深處的那幾個,也要驅逐這一片地區的異獸。
嘖,真是麻煩。不過她忍了,聽說這個好苗子很有錢啊,回去一定好好敲詐她一筆,不然自己就要練糖都買不起了。
恩,就是這樣,為了她的糖,不是看著她很可愛的。恩,就是這樣,既然如此也就要擋擋雨嘛,要不然凍死了她還是拿不到錢。
看著醜陋黑褐色的土地上的靚麗銀白色身影,糾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