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些不堪的往事,南月卻沒動容。大概她是真的變了吧,與她相識多年的好幾個朋友都說過,她這些年變化很大,她也心安理得接受這些變化。每天又要忙項目又要管理公司,她幾乎沒有一刻是空閑的。經曆這麼些年負重前行的生活,誰能一成不變?她可再也不想當曾經那個出了問題隻會祈禱奇跡出現的小姑娘了。如今的她,出了問題能解決問題,若實在解決不了問題,她也能想辦法解決製造問題的人。業內對她的評價無不是“果敢大膽,殺伐決斷”,唯獨羅遇心很清楚,她不過是假高冷罷了。
洗完澡,南月給宋欽打電話問了韓榷周的情況。宋欽說韓榷周還是沒回來,警察那邊也沒什麼進展。她暫時放棄了將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的想法,無論韓榷周在哪,總得有個去處不是?她多希望一覺醒來,韓榷周毫發無損出現在她麵前,告訴她別擔心,他隻是閉關研究議題去了。
“但願吧。”南月癱在床上,心情沉重。她打開航空公司的app,買了明天最早一班回去的機票。臨睡前她一直在回想羅遇心的話,沒準她今晚能夢到什麼?萬一呢……
誰知一夜過去,南月失眠了,連一秒鍾都沒睡著。當窗簾縫隙的光亮透進來,她抬手看了一眼表,七點十分,她該去高鐵站了。
康哥見南月拉著行李從電梯走出來,驚呼:“這就回去了?”
“嗯,公司有急事,我得馬上趕回去。”
“不是說今天讓我給你接風的麼,我都訂好餐廳了,要不你吃完中飯再走?”
“留著下次請我吧,不會便宜你的。”
見南月堅持,康哥隻好作罷,又說:“我開車送你去機場?”
“不用,我找好車了。”
說話間,一輛保姆車停止了酒店門口。還是昨天送南月來的那輛車,司機認識她,殷切地幫她把行李放進了後備箱。
南月上車,和康哥道了別,然後把座椅往後調到最低。古鎮到高鐵站有半小時車程,夠她補個覺了。創業這幾年,她業務繁多,早已練就了用十分鍾補覺回魂的本事。
不知睡了多久,南月被羅遇心的電話吵醒。羅遇心精力很充沛:“我今天下午休息,要不我去你家等你?順便給你帶點吃的。”
“行,反正你有我家的備用鑰匙,隨時過去吧。”
“話說你真這麼快回來啊?垟曲古鎮好歹是你和韓榷周初次相遇的地方,我以為你會流連兩天追憶一下青春呢。”
“公司一堆事,我不管你管啊?而且我還得去警局問問進展。”南月打了個哈欠,“我補個覺,回去說吧。”
掛了電話,南月很快又睡了過去。迷迷糊糊的,她腦中突然閃過什麼。她一個激靈,猛地坐直了身子。羅遇心剛才說什麼?
她立刻給羅遇心回了電話:“你剛才說,垟曲古鎮是我和韓榷周初次相遇的地方?”
“對啊。不是你自己說的嗎!”羅遇心莫名其妙。
南月更莫名其妙:“我什麼時候說過這話?”她記得清清楚楚,她跟羅遇心描述過和韓榷周相識的過程,他們明明是三年前在電影院認識的。
“你沒說過?難道我記錯了?”羅遇心在電話那頭懷疑人生,“不對啊,我記得你說過的,五年前你在垟曲古鎮遇見了韓榷周,就在你跟陸江申分手的幾天後。”
南月覺得自己渾身起了雞皮疙瘩,一種強烈的感覺湧上心頭。
羅遇心也意識到了,她身軀一震:“臥槽,不是吧!他真的回到了五年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有這段記憶,可她很肯定,她和南月有過這樣的對話。
“師傅,掉頭回剛才的酒店。”南月當機立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