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年正齜牙咧嘴地對著後視鏡塗藥,聞言扯起袖子,露出手腕上醜醜的土豪金腕帶,不以為意,“反正我不會輸。”
“要不是他們突然全都一起湧進來,我連皮都不會破。”
“你真是……”龔章半天不知道怎麼形容,隻能叼了根煙,放下車窗,“他說什麼了你這麼氣?別說是因為綜藝哈,我看你巴不得不上綜藝。”
沈年沉默半晌,塗好藥,貼上沈呦呦落在車上的卡通創口貼,“……他讓我去給他當代唱。”
“什麼?!”龔章大驚,煙都嚇掉了,“他瘋了?!這不是純純羞辱人嗎?你一歌手出身,給他去當代唱?!”
“差不多吧。”沈年不想再多說這件事,他戴上眼罩,放下擋板,“睡會,到了叫我。”
車內安靜了好一會,一聲歎息響起,隨即是車發動的聲音。
沈年到家的時候已經過了晚上十一點,作息規律的沈呦呦小朋友早已進入了夢鄉。
他簡單地洗去一身風塵,才小心翼翼地推開沈呦呦的房門,躡手躡腳地走了進去。
房間裏很黑,唯一的光源隻有身後房門出傾瀉進來的一點點光,但沈年還是在床邊站了很久——他的視線掃過女兒熟睡的側臉、床上的垂耳兔玩偶、甚至包括床頭櫃上放著的一管藥膏……等等!
沈年的目光在藥膏上頓住,雖然不知道呦呦為什麼突然將藥膏拿出來,他還是立刻緊張地用目光巡視了遍女兒全身,確定沒有傷痕才鬆了口氣。
“把這個拿出來幹什麼?”他輕聲嘟囔了句,拿起藥膏,又靜靜地看了呦呦好半晌,才輕輕俯身,在那潔白細嫩的額頭上留下了輕柔一吻,“晚安。”
床上的小女孩動了動,一直握著的小拳頭稍稍鬆開,神色安恬,似乎在睡夢中也感受到了這輕柔一吻。
沈年沒有注意到這一幕,他輕輕地合上門,半靠在門上,下意識摸兜,才想起自己早就戒煙了。
他煩躁地揉了把頭,踢踏著拖鞋回房,一個猛撲上床,正準備關燈睡覺,突然摸到了什麼東西。
他先是迷迷糊糊地摸出來,隨意瞄了一眼,然後目光定住,緊接著一個翻身,一躍而起——
“?!!!!”
*
龔章剛過了個紅綠燈,就接到了沈年的電話。
他想起剛剛沈年的神態,不由輕歎口氣,感慨世態不公。
同樣作為父親,他不是不知道沈年剛剛的沉默代表著什麼。
每個小孩都是吞金獸。沈年現在或許還能靠著從父母那換來的房子和以前的積蓄勉強支撐,但沈呦呦在長大,要花的錢也越來越多。
陳現這一招,但凡有點夢想的音樂人都不會同意,卻又真的戳中了沈年的命門。
換句話說,沈年現在還有底氣拒絕,但萬一有一天,呦呦出了什麼事,需要大筆錢呢?
龔章連忙打住思緒,草草收拾好情緒,接通電話,“喂——”
那邊根本沒等他開口,直接劈裏啪啦一通,語氣分外激動——
“龔哥!我接到了《天才集訓營》的通告!”
“?”龔章第一反應是自己聽錯了,第二反應是沈年是不是沒睡醒,第□□應直接掉頭,抑製住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的手,“你等會!我現在立刻去你家!我們當麵好好說!”
開玩笑,那可是《天才集訓營》!豪門都要花大價錢搶著上的《天才集訓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