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子時末夜,高木林立的密林中的官道上,有一馬車緩緩往九西口小鎮的方向行去,馬車的前方卻有一女子騎於馬上而引路,馬車的後方卻也有兩騎跟隨。
趕馬車的是老劉頭,而前方騎馬開路的是剛被他救下來的女家將雙兒。馬車後方兩騎之上的人卻是江小白和王雪瑩。
馬車內爬躺著一位雙十年華的絕美清秀之女子,臉色白中透著淡紅,仍不掩其容貌清秀絕麗。坐於旁邊的是剛被救下來的女家將晴兒,她此時不再一臉憂色。小姐的臉色比先前好多了,也現紅暈了。原來那位俊朗的江相公還是一位神醫呀!今天多虧遇見了他們三人,不然我和小姐及雙兒之命運將不堪設想。看那位王公子應該是女扮男裝的王家小姐吧!看江相公清澈的眼神好似還不知身邊的“美男子”是一位貨真價實的美嬌娘。
車內女家將思緒不斷。車外喚作雙兒的女家將也是思緒凶湧,這一夜真是凶險萬分,多虧了江相公他們。江相公看其裝扮不是郎中,醫術卻這麼厲害,連鶴頂紅之毒也能解。
雙兒不由得想起江小白相救自家小姐時的情形來,雙兒接過江小白手上的瓶子,顫抖著手拔開了瓶蓋倒出了一粒藥丸來,她連忙喂給小姐吃。
趙小姐雖已暈過去,這藥卻入嘴即化,嘴上化開了未必入得喉嚨裏,江小白指引她用內力幫趙小姐催藥,是一門牽引法,手法甚似怪異,最後還封住傷口周邊的穴道。
車廂內的燭火點起,罩子透出來的光仍可看清車廂內的一切。江小白讓雙兒幫晴兒把趙小姐放在床座上。
當雙兒幫晴兒把趙小姐放入床座上爬下時,江小白又從懷中拿出了二個小盒子和一個小瓶子來,他讓晴兒把趙小姐上身的後衣衫割掉。晴兒猶豫了一下,還是救自家小姐的性命重要,起緊取下懸配於腰間的小刀來,動手割起衣服來。
雙兒卻瞧向了江小白,見江小白兩眼平靜如潭水,很是澄清,便自責起來:他在救我家小姐的性命,我怎麼會這樣想他呢?
衣服割開,趙小姐的後背露了出來,膚如凝脂。暗紅色的血跡留於冰雪肌膚上,甚是斑駁。長箭插入其背不深,箭卻被抹了毒,周邊暗紅色與冰雪肌膚相映極是分明,潰爛的肉散發出難聞的氣味。
江小白見趙小姐後背衣服已褪去,便坐於床座邊,打開小盒子,裏麵有許多銀針,有長有短。
江小白先拿了九支長針依依插入後背穴位上,又拿出九根短銀針也插入後背穴位上,銀針落入後背卻是一長一短的有走向的排列在後背上。
江小白又拿出兩根長銀針插入肩井穴位上,又拿兩根短銀針插入天柱穴位上,接著仍然是拿出兩根短銀針插入風池穴位上,又拿出一根插入風府穴位上。
江小白動作之快讓兩個女家將兩眼放出光來,擔心害怕緊張……各種心情再一次放鬆了下來。她們倆完全相信眼前之人可以救得了小姐之命。
江小白運氣勁與右手中指,指尖點向趙小姐箭上部位周邊的穴位上,手指觸及肌膚涼如夏天山澗裏的溪水,救死扶傷,心無旁騖,江小白也無心思體會個中美味。
他從盒中拿出一塊小木枕,他讓雙兒和晴兒把小木枕放在趙小姐嘴上咬著。
兩人都集中精神看著江小白動作麻溜如行雲流水,心裏正慶幸不已,突聞江小白之話聲,連忙照江小白的吩咐行動起來。
江小白把了把趙小姐的脈搏,他早知趙小姐服過藥丸後半盞茶內毒性已解。
他自己配的藥什麼效果他完全知道,可解百毒。
他知道趙小姐不僅中了鶴頂紅之毒,還中了一種散骨功的毒,這種毒隻能從口中攝入才會發生作用,這種藥無色無味極其難防,試毒針也試不出來。
隻有中毒後才可看出來,因為中毒者眉心會出現一點紅暈來,中毒三天後就完全失去戰鬥力。
但此藥極是難以配成,而且藥材品種多,稀缺,極其難尋,江湖上這種藥據師傅所講大致上有二百年沒出現了。
這種藥如同七香軟骨散的作用一樣,令人失去內力而喪失戰鬥力。
與七香軟骨散不同的是中毒者身子不會發軟,卻提不起內力因而喪失了戰鬥力。
七香軟骨散不需要解藥會在十二個時辰後藥力完全失效,而讓武者恢複戰鬥力,這種藥傷害不大。
而散骨功這種藥是需要解藥才能再次恢複戰鬥力的。所以這種藥可想而知它對人體的傷害有多大。
江小白忍不住想,這趙小姐到底得罪了什麼樣子的人才會對她下此珍稀貴重之藥。趙小姐能夠遇上自己,也算她命中不該有此一劫。
江小白還真不是自大,這江湖上能配得出此藥的也隻有三人。除了師傅和他,另外一人他不知道,師傅沒有告訴那個人是誰,似有難言之隱。師傅不告之,江小白也不會追問,這沒有意義。
兩種毒都已經解了,隻是趙小姐失血過多而尚未醒,他隻是探探趙小姐身子到底虛弱到什麼程度,是否經得住再次拔箭所帶來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