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蘿好一頓風卷殘雲,迅速把自己吃了個肚圓。她還險些打了一個響亮的飽嗝,還好喝一口茶給壓下去了。
每一樣菜味道都很絕,美味到葉蘿不知道該特意說哪一個好吃了。如果硬要挑毛病的話,大概就是都很好吃可口,但湊在一起反而沒有哪一道特別凸顯了。除了水晶蹄子燴,這道菜在吃的時候,會讓人腦子裏有種閃過一道電般的驚豔之感,絕對是一道讓人會永生念念不忘的菜。
葉蘿特意問過了這菜的做法,取用最活蹦亂跳的河蝦與蹄子共煮,而後卷鎮,冷卻,膾切。
粉紅的蝦肉卷在如水晶狀的蹄肉中心,如朵朵桃花綻放,瞧著漂亮極了,聞著則有股絲絲縷縷鮮妙之味,叫人看著有些舍不得吃,聞著又饞得人口舌生津,恨不得立刻吃。待下了筷子之後,便一定會忍不住想全吃光。
葉蘿捂著吃得圓溜溜的小肚子,滿足極了。看來她要加緊她的斂財計劃了,為了以後嘴饞的時候能再來西樓吃這些美味。
財旺悄然從門口進來,將一個巴掌長小瓷瓶交給程戡看。
葉蘿瞟見了,剛想問程戡在吃什麼藥,就見程戡吩咐財旺把藥瓶給了她。
“保和堂的山楂丸,健脾開胃,消食化積,吃兩丸。”
葉蘿確實吃得有點撐,而且今天她主吃肉,肯定不會那麼容易消化。程戡這送藥之舉,堪比雪中送炭。葉蘿忙拱手做個道謝的姿勢,向他表示誠摯地感謝。
財旺接著就把藥丸繼續分給其他人,不過餘下的人每人隻有一丸。
李婆出門去如廁了,回來的時候,正好看見葉蘿比量著什麼手勢對程戡笑。那邊薛奎和王邢等人,正興致說案子,沒注意到二人的情況。
李婆不禁沉下了臉色,咬了咬牙。
“葉小娘子倒說說,你當時是怎麼想到孫興海可能是驛站車夫的?”薛奎好奇問。
“他敢放了馬氏。如果他隻有一輛車,身份真的是街市上專門租車的車夫,放馬氏走就未免太冒險了,如此身份暴露便很容易被排查到。所以我就想到他或許隻是偽裝成租車的車夫,很可能還可以隨便換車。再有他逃跑之後,各處關卡沒能攔截到他,便更說明他有可能是驛站的人了。”
薛奎點點頭,深以為自己這頓飯沒白情,愛才就要有所犧牲啊。
薛奎笑問葉蘿,“有沒有興趣像你娘一樣,也來開封府正式謀一個活計?”
“當然有”三字正要脫口而出,葉蘿的腿就被李婆猛掐了一下。
李婆突然咳嗽起來,虛弱地用帕子對葉蘿道:“阿蘿,我有點不舒服。”
葉蘿:“……”
“快陪你娘先回家去休息,咱們有話改日再聊。”百善孝為先,薛奎讓葉蘿照顧好李婆。
葉蘿攙扶著李婆離開了樊樓後,就被李婆一把扯到一條無人的巷子裏。
“我早跟你說什麼,別跟程通判打照麵。明日開始,你不許再去開封府。我自會再尋一名女仵作幫我。”李婆命令道。
葉蘿當然不會願意,“我剛得了知府器重,緝凶有功,日後在開封府混肯定會有前途,為什麼不去?怎麼就不能跟程通判打照麵了?我這兩天跟他打照麵不知多少次了,也沒見他吃了我。”
“你——”李婆一聽葉蘿居然跟程戡已經見過多次,口氣更堅決,提高音量,“我叫你不許去就不許去,也再不許見程通判,聽到沒?不然我就死給你看!”
葉蘿沒想到李婆居然說這麼狠的話,她驚訝地看向李婆身後,“程通判?”
李婆愣了下,預感不妙地扭頭,果真見程戡就站在不遠處的巷口。
片刻尷尬的沉默後,程戡語調徐徐:“本想和你們說,我讓財旺雇馬車送你們回母女去。”
李婆尷尬得不知說什麼好,道了句:“多謝,我們走著回去就行。”
說罷,李婆就要拉著葉蘿走。
“就算她心悅我,被我婉拒了,李婆也不必這樣為難她。我已經向您道歉了,瞧著葉小娘子本人也並無計較的意思。他隻想著在府裏謀活兒罷了,您何苦逼她,將此事弄得如此難堪?”
李婆聞言後,震驚地瞪圓眼,看向葉蘿:“你心悅他?”
葉蘿懵了下,否定得幹脆:“我不喜歡啊!”
李婆卻不信葉蘿的狡辯,若不喜歡,倆人豈會在短短兩天內見麵那麼多次,相談甚歡?葉蘿還忤逆她非要留在開封府。她最最最擔心的事,竟然真的發生了!
腦子裏一瞬間有無數雷聲炸響。
李婆反應異常激烈,一把拽住葉蘿激動道:“不行,你不能心悅他!他跟你親生父親長得一模一樣!”
葉蘿震驚:“???”
這是什麼戲碼?
程戡也震驚了。
一陣詭異的沉默之後,
程戡難得陰沉下了臉,蹙眉解釋:“我今年二十三。”
他再怎麼有能耐,也不可能會育有十七歲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