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驛館都被騰空,仍然無法安置下那偉和他的隨行人員。
於是圍繞著驛站,又搭起了一座座的軍帳。
不論大楚的那位封疆大吏入京,都不可能像那偉一樣會帶著上千人的全副武裝的衛隊,這還不包括那八頭吸引了無數人眼球的大象。
但那偉這樣做了,所有人卻又覺得理所應當。
說這個人是西南王,也並不無可。
大楚幾百年來,對西南一直施行的是羈縻之策,而雙方的關係,也是時打時和的關係。
秦國那邊對楚國壓力大,楚國對西南的政策就寬鬆,隻要你不造反,啥都行。秦國那頭兒一旦對楚國沒有了壓力,楚國立馬就會加強對西南的統治,一代又一代的君王,都想把西南給改土歸流,徹底納入版圖當中。
雙方的博弈,一直都在進行。
但是近十年來,西南方麵感受到了越來越大的壓力。
北邊秦國的衰弱,讓楚國把更多的精力放到了西南。
五年之前的襄城之戰,是秦國最後一次的努力,而那個時候,西南也掀起了一場又一場的暴亂,兩邊都想一舉把楚國打入到深淵之中。
不過很可惜,江芊的橫空出世,擊碎了秦國朝堂和那偉的努力。
楚國鳳凰涅磐,浴火重生。
反倒是秦國,就此沉淪,戰火四起。
緩過氣兒來的楚國,開始在西南屯集重兵,那偉見勢不妙,立即重拳出擊,將那幾個掀起叛亂的部落拿下,砍了首領的腦袋送到了丹陽,這才緩解了危機。
雖然說楚國當真出兵討伐也不見得就能穩操勝卷,但大軍一出,西南的民生經濟倒退個幾十年,那是穩穩當當的。
那偉不願意。
事實上,江芊也不願意。
江芊想要的是一個能在她出兵北伐時給予助力的西南,而不是一片焦土,減員減丁,虎狼野獸比人多的西南,那毫無意義。
雙方達成了默契。
接下來的幾年,江芊徹底穩定了政局,雖然龐大的楚國仍然不是這裏的問題就是那裏的問題,但相對而言,這幾年的楚國,竟然成了近幾十年裏最強大的楚國。
這便壓得西南有些喘不過氣兒來了。
那偉很清楚,楚國想要徹底統治西南的心思就沒有停過。
隻不過這一次他們換了手段而已。相對於以前,現在的手段,無疑於更加的老辣和陰狠。
這幾年來,天羅在西南是越來越肆無忌憚了,而西南的那些想要取自己而代之的人,也越來越多了,天羅的分化政策,正在結出豐碩的果實。
站在窗戶前,看著不遠處丹陽城牆之上那璀璨的燈火,那偉無聲地歎了一口氣。
相對於西南來說,丹陽無疑於是天堂一般的存在。
這裏的繁榮和富裕,是西南人無法想象的。
即便是西南最為富裕的,自己的治所所在象郡,別說跟丹陽比了,便是跟丹陽下麵的一個縣城比,也是相差甚遠。
人,都是向往和追求更好的生活的。
而這幾年來,轉換了手段的楚國朝廷,正在從經濟之上和思想之上侵蝕著西南的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