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霖蘭,乃是成端大長公主的名諱。
這話聽得隱在幕後的隋宴驍心頭重重一跳,蠢貨!
眾人更是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隨著覺慧大師越說越多,聽見這話的人已經恨不得戳聾耳朵,這樣的辛秘是他們能聽,是他們敢聽的嗎?
從她接回覺慧,命令下人演戲,散布李嫵謠言,一樁樁一件件,哪樣都是衝著李嫵的命。
賀清雪的心高高提起,恨不得撕爛大師的嘴巴,別說了!別再說了!她不敢保證,這位和大長公主有曖昧關係的大師,是不是也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
賀清雪隻知道,事情一旦敗露,她就全完了!
她期盼地看向隋宴驍,事到如今,他們都脫不了幹係,她知道隋宴驍有多驕傲自負,肯定不會讓大長公主的情人繼續說下去。
一但牽扯到他們,那就是天大的皇家醜聞。
“夠了!”
隋宴驍起身,凜冽目光所過之處,眾人瑟縮噤聲,恨不得藏進地縫裏,隻盼望陛下千萬別看見自己。
隋宴驍:“檸雲,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把姑姑接下來。”
可憐大長公主經過這一件事,真真是嚇得魂不附體。
隻是她還沒發火,覺慧已經清醒過來,察覺懷裏摟著一個女人,臉色瞬間陰沉,將她推開。
不該是這樣。
他明明已經成功——覺慧猛地滯住,眼神直勾勾盯著李嫵,看她一個人悠閑自在地桌在席上,忽地對上女人眼眸,李嫵朝他勾了勾唇,嘴巴微張,沒有聲音可覺慧看得清清楚楚。
——愚蠢。
她在說自己愚蠢。
這一瞬間,他終於驚覺不對,比起初見時的偽裝,這次是真切的驚懼,他終於開始仔細觀察李嫵。
覺慧年少時學過相麵,後來出家,憑借著幾分能力籠絡人心,他第一次認真觀察眼前的女子。
雙眸溢彩,兩頰生輝,一彎柳眉順遂平安,然而她的眉心,點著一顆紅痣,正在她的相宮正位,如紅日初升,朝氣蓬勃。
倘若沒有這顆紅痣,她這一生,雖有波折卻終得富貴安康,然而,它點在女子眉心,點在她的正宮上,殷紅似血。
那是天生皇命!
他看不到她的過去,亦推測不了她的未來,隻知道有一隻鳳凰立於李嫵肩頭,即將展翅高飛!
“我錯了!”
“我錯的太多了,是你,原來是你……哈哈哈哈哈!”覺慧語無倫次,像是瘋了一般。
這已經沒人去聽一個騙子的話,隋宴驍厭皺緊眉心,下意識看向成端大長公主。
成端臉色徹底黑如鍋底。
隋宴驍直接吩咐士兵,堵死他的嘴巴,將他直接押解回去。
聲勢浩大的宴席就這般虎頭蛇尾的結束,倘若不是隋宴驍竭力阻攔,今天這裏發生的一切,都會成為街頭巷尾的談資。
係統有點失望:“啊,我還以為他要很晚才會掙脫,沒想到就這樣。”
李嫵拍拍手,格外惋惜,沒有瓜子,看戲絕配啊。
她說:“這樣也不錯了。”
係統編製催眠夢,讓他誤以為自己已經成功,喜極之下,才會將成端大長公主賣個徹底。
就是不知另一個人是什麼想法?
她拍了拍手,像是意有所感,對上一雙陰鷙的眼,正是隋宴驍。
李嫵歪了歪頭,嫵媚一笑:呀,不裝了嗎?
一次又一次的失敗,終於讓隋宴驍徹底惱羞成怒。
他想,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他還要為清雪鋪路,不若這次一力將她壓下。
不等李嫵說話,隋宴驍搶先對著臣子說道:“此事雖是大長公主理虧在先,可皇貴妃亦是有錯,屢次三番不尊長輩,罰俸一年!”
這番話像是一顆炸雷,沉吟斟酌的大臣匆忙抬頭,隻見高位上的天子頭戴旒冕,神色幽明難辨。
不管他們如何猜想,隋宴驍已經將自己的立場表達鮮明,就是瞎子也能看出來,他,厭棄了李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