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八門金鎖(1 / 3)

如鋼鐵堡壘般的重騎兵列陣衝鋒帶來的沉重威壓讓所有人都明白領主大人究竟想要幹什麼了。獸人奴隸人群中起了一陣騷亂,對此都感到非常的意外,但他們並不覺得怎麼害怕,要知道在領主大人的手下做奴隸,其實也並不比死了好多少。他們自從成為領主大人的奴隸那一天起,對這一天的到來也早就已經有足夠的覺悟了。就算不死在領主大人手中,他們也會有一天累死在工地和礦山上,或是監工們的鞭子下,或是生病之後被拋棄。

獸人們騷亂了一陣子之後就安定了下來。他們也結成了一個圓形陣,把孩子們護在了中心,排在最前麵的獸人們臉上充滿了剛毅和決絕。他們不但沒有武器,還被戴上了腳鐐和手拷,連跑都跑不開,根本就沒有了反抗的餘地,人類的重騎兵幾個衝鋒絕對能把他們全部都殺死。但獸人是為戰鬥而生的種族,在他們的字典裏,隻有勝與敗,沒有投降與放棄。他們就以自己的身體為盾牆,牢牢的護住了內圓中的孩子們。盡管在人數比自己多出數倍如排山倒海之勢壓過來的重騎兵麵前,這個陣勢看起來是那麼的脆弱不堪,他們也要堅持站立到最後一刻。

領頭一名高大的獸人用獸人語對著全體獸人大聲的喊了幾句,片刻之後,隻聽天地之間全部沉靜下來,隻剩下重騎兵們集體衝鋒的馬蹄聲和戰馬的嘶鳴。

猛的,獸人群中唱響了整齊、低沉但卻能響徹於天地間的歌聲。這是一首每一位獸人都會唱的古老戰歌。這首古老的戰歌,它見證了獸人一族經曆的風雨滄桑,記載了獸人曆史上曾經的血淚與輝煌,唱響了獸人骨子裏不屈的頑強意誌,燃燒起獸人身體中沸騰的熱血!

獸人,也許天生並不是優秀的歌手,他們並沒有精靈們那美妙的歌喉、婉轉的歌聲、優秀的音樂天賦,他們隻知道用歌聲來表達他們的戰鬥意誌,用歌聲來傾訴自己亙古不變的信仰,用歌聲來歌頌獸人曾經有過而且還即將要見證到的用鮮血書寫的曆史篇章!

每一位獸人,都在大聲的唱著這首古老的戰歌,歌聲逐漸的由低沉轉向高亢,由平緩轉而變得愈發的激昂!仿佛人類的重騎兵已經不複存在,天地間唯有這豪邁而奔放的戰歌在唱響!每一位獸人,眼睛裏都充滿了對死亡的蔑視,身上燃燒著無窮的鬥誌!

人類重騎兵無動於衷,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領主大人的命令讓他們不能因對獸人產生的一點點同情而停下來。由於鐵甲重量太大的緣故,重騎兵的行動速度並不快,隻比輕步兵快一點。但氣勢驚人,突擊力無與倫比!即使是武裝的獸人,也抵擋不住他們的衝鋒!如果說人類還有什麼兵種能夠克製獸人的話,除了魔法師之外,也就隻有這些重騎兵了!

近了,近了,五百米,四百米,三百米……再往前一點,即使是獸人,不是被他們的騎槍捅穿,也會被精鋼戰甲所包裹的高頭大馬的鐵蹄給踏成肉泥!所有人的呼吸開始急促,帕帕尼米奧嘴邊更是露出了一絲猙獰的殘忍笑容!

猛然之間,所有人隻覺得自己的靈魂裏似乎有根弦被輕輕撥動了一下,仿佛是來自於天外,一聲清脆的琴聲在天地之間突然響起!然後,在莊園的天空之上,奏響了一曲時緩時急、激昂無比、令所有獸人聽了更加熱血沸騰的曲子,他們的眼前,似乎出現了萬裏河山、金戈鐵馬、遍野旌旗,心中頓時生出了將軍百戰死,戰士十年歸的義薄雲天的豪情壯誌!《滿江紅》的曲調在天地之間回響!獸人們豪邁奔放的戰歌,配上《滿江紅》那充滿血與火的沙場氣勢的曲調,顯得如此的粗曠,如此的雄壯,激昂的曲調,徹底的讓獸人們爆發了!

怒發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裏路雲和月。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駕蘭山缺。壯誌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所有的獸人,隻覺得自己全身上下有著使不完的力量,恨不能立即揮舞起武器,血戰沙場!他們忍不住仰天長嘯,全身發力,頓時手上的手拷應聲而斷!再用力一掙,腳鐐竟也如同朽木一般斷裂而開!他們再伸手抓住脖子上的項圈,用力一擰,那平時堅硬無比連普通刀劍都無法砍得動的項圈居然也被擰成了麻花!

所有的人類重騎兵,卻是感受到了一股從靈魂深處發出的恐懼,這股恐懼令他們身不由己的差點就想調過頭逃跑!似乎他們麵對的根本不是沒有武器的獸人,而是經曆過不知多少腥風血雨考驗的無敵軍隊!而他們的座騎,自琴聲響起的那一刻,同時發出一聲悲嘶,嚇得趴在地上發抖不已,把背上的騎士給甩下地來!

帕帕尼米奧現在正處在極度的恐懼之中。他眼前的莊園消失了,景色一變,他正身處在一處蕭殺的戰場之上,他的眼前是兩支古怪的軍隊正在交戰,兩支軍隊的士兵們都穿著奇異的盔甲,其中一隻軍隊的旗幟上是一個大大的中文“嶽”字,另一支則是“金”字旗的軍隊。當然帕帕尼米奧自然是看不出這兩個字究竟是什麼意思,他隻知道現在自己似乎成了有“金”字旗這邊的部隊的將領,因為帥旗就插在了他的身邊,護衛們把他重重保護住。戰場上殺氣滔天,刀光劍影,塵土與血肉齊飛,血光共長天一色!士兵間的廝殺聲、刀劍砍入身體聲、臨死士兵的慘叫聲,驚天地,泣鬼神!帕帕尼米奧發現自己的士兵根本就不是敵軍的對手,敵人的士兵戰鬥力實在是太強悍了,他們似乎都修習有奇怪的武技,跟那些武技比起來,神聖大陸上的武技簡直可以說是不入流。這樣一支軍隊,完全就不是神聖大陸上任何一支軍隊能比得上的。他這邊的士兵不一會就全部陣亡,他的護衛也因保護他而全部戰死。整個戰場上自己這邊的人隻剩下了他一個,被一圈圈的士兵團團的包圍住。敵人的士兵全都殺氣騰騰的看著他,眼裏都射出憤怒的火焰,完全就是看仇人的眼神。帕帕尼米奧嚇得渾身發抖,對上這樣的軍隊,他心裏剩下的隻有恐懼。見到剛才這支軍隊打仗的情景,就知道在神聖大陸上是絕對找不出有這樣的殺氣、有這樣的國仇家恨、有這樣收複領土的決心的強悍軍隊。帕帕尼米奧害怕了,他放聲大哭:“你們別殺我,我要回去呀!我的神啊,我是怎麼到鬼地方來的!”猛然,士兵們讓開了一條路,一名騎著高頭大馬、頭戴紅纓盔、身後飄揚著鮮紅色披風的年輕將領挺槍縱馬向他衝鋒過來,口裏怒喝一聲:“金國狗賊,還我河山!”當然帕帕尼米奧也聽不懂這句話究竟在說什麼,隻知道自己就要被殺掉了。他慌忙想閃開,卻發現自己根本動不了!那年輕將領縱馬閃電般一下子就到了他麵前,揮舞起了手中的紅纓槍,猛的往自己胸口上就是一捅,一下子就把他給穿在了槍頭上,高高的舉起!士兵們都在激動的歡呼:“雪我國恥,還我河山!”帕帕尼米奧頓時就是一聲慘叫,屎尿齊流,兩眼一翻,頭一歪,很幹脆的暈了過去。

領主大人突然暈倒,嚇壞了一堆人。旁邊的一幹心腹手下和魔法師頓時手忙腳亂,使盡了渾身解數拚命搶救。總算他們的努力取得了不錯的結果,一分鍾之後,帕帕尼米奧腦袋昏沉沉的醒了過來,睜開眼睛,眼前的景像又回到了在自己的莊園裏。帕帕尼米奧回想起剛才那古怪的戰場,那強悍到簡直無敵的軍隊,以及自己被一槍給挑起來,還心有餘悸。他不知道剛才是怎麼回事,隻聽見一陣似乎來自天外的琴聲響過,他就猶如做了一場噩夢。他看了看四周,自己手下的捕奴隊都在,一臉關切的在看著他,心裏稍稍安定了點,詳裝鎮定的問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大人,剛才那群獸人奴隸不知道在那裏嚎叫著什麼,我們的士兵就要衝鋒過去把他們都殺掉的時候,忽然響起了一陣古怪的琴聲,然後我們的士兵都被戰馬給甩在了地上,獸人奴隸卻忽然變得力大無窮把手拷、腳鐐和項圈全都掙脫了!你請看那邊!”一個捕奴隊隊長道。

帕帕尼米奧不看還好,一看可氣得不得了,獸人們的枷鎖全都已經被他們自己給弄斷掉,現在獸人們都在怒目圓睜看著他。他的那些重騎兵,被摔得七葷八素,倒在地上“哎唷”的直叫,半天爬不起來。沒辦法,誰叫他們都沒有一點準備就被摔在地上了,而且身上還穿著一百多斤的重甲。要不是平時他們的訓練還算正規,就這麼摔一下,他們鐵定都起不來了。

帕帕尼米奧氣得七竅生煙,向他的軍隊大吼:“廢物!還不給我快點起來!重新列好陣!捕奴隊的弓箭隊,給我準備!”近八百人的弓箭隊搭上了箭,拉開了手中的弓,直指向二百米開外的獸人!

獸人雖然已經解開枷鎖束縛,卻仍然沒有武器,帕帕尼米奧身邊保護的高手如雲,還有十來名魔法師,弓箭隊也早就作好了準備。一邊是武裝到牙齒的軍隊,一邊是手無寸鐵未經訓練的獸人奴隸,一旦交鋒起來,獸人還是全無勝算的。哪怕就是想給領主大人這邊造成一點小小的傷亡,恐怕也辦不到。雖說如此,但獸人們卻士氣高昂,他們為戰鬥而生的血液已經完全沸騰,就算明知道必死,也要力戰而亡!既然領主大人已經打算將他們全部殺掉,他們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就這麼等死!所以,獸人們在領頭那高大獸人的帶領下,布成了錐形的衝鋒陣形,錐形尖端直指帕帕尼米奧!他們已經完全放棄了防守,隻求血戰而死!隻等獸人頭領一下命令,他們就要集體衝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