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師道眾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都把視線轉到了張元身上,張元自然不願意做這個出頭鳥,不然這背叛師門的黑鍋他就背定了,到時除非轉修魔道,否則無論到那裏都會被人所不齒。“一群無恥小人,當初你們都巴不得去舔吳宏平的腳趾,視我如無物,現在又想當**又想立牌坊,卻要讓這黑鍋讓我來背,真該去受那萬符爆體之刑!”張元心中暗罵,但是當吳宏平的目光也轉到他身上的時候,盡管心中不願,卻也不得硬著頭皮開口:“弟子張元願意拜入天池派,還望吳長勞收留。”
有了張元開頭,其餘弟子自然無有不從,很快,天師道遺址上就隻剩下了一群天池派弟子。
吳宏平雖然嘴角微揚,看上去讓人感覺他很高興,但這隻是表象,他心中並沒有什麼成就感,從那兩個愚蠢的長老喝下帶著化功散的凝神茶的時候開始,事情就早已注定。唯一一點意外就是那個叫方千蜂的新進弟子,不過,一個凝氣中期的小修士而已,無傷大雅。之所以要裝著一副高興的模樣,一個原因是習慣了偽裝,更多的是不想讓人覺得他心機太深,畢竟沒幾個人喜歡和城府深的人交往,修士也是如此。吳宏平並不知道,他心中無傷大雅的小修士,在離開之前,動了一下手中的灰蝶。
半日後,青光一閃而逝,兩道人影出現在一個小山穀中,正是逃命的張虎和方千蜂兩人。
看著一臉灰敗的張虎,方千蜂正猶豫要不要告訴他一些事情,張虎先開口了:“此處距離龍虎山已是萬裏之遙,就算周興權窮天池派之力也休想輕易找到你,不過你還是早作打算為上。”說著,張虎拿出了自己的儲物袋,眼中閃過一絲不舍,卻還是拉過了方千蜂的手。將儲物袋放到方千蜂手上,然後又抹去了自己留在上麵的印記,這個做法讓他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我也不強求你重建天師道,而散修之路也太過艱難,從今以後你不再是天師道弟子,可以找個合適的門派拜入,隻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將我的符陣之道傳承下去。玉簡就在儲物袋中。”說完,張虎歎了口氣,似乎是怕方千蜂拒絕,最後看了儲物袋一眼,身上先是閃過一絲綠芒,隨後火行元氣暴漲,不過片刻,整個人就化為灰燼。
看著地上唯一留下的一團焦黑,方千蜂也不知道自己心裏是什麼滋味。這一世,因為心智早生,所以對凡間的父母總覺得有些隔閡,踏入修仙之路後,除了枯燥的修煉就是陰謀算計,以至於方千蜂現在不敢相信任何人,哪怕是張虎。不過有句話說得好,蓋棺定論,人都死了,自然沒辦法再反複。仔細想想,除了收回那枚玉簡,張虎並沒有做什麼對不起方千蜂的事情,反而一直對他幫助頗多,不管緣由為何,張虎臨死前也不忘帶著方千蜂逃走,終究算是一份情誼。如果張虎臨死前提出種種要求還罷了,但是張虎既沒有讓方千蜂重建天師道,也沒有要求他不得改投它門,隻是提了個微不足道的請求,玉簡還在,方千蜂隻要不毀了它就算留下了傳承。
呆了半晌,方千蜂才收回紛雜的思緒,對著那團灰燼鞠了一躬:“不論如何,你也算與我有恩,若我有朝一日能踏上大道,自然會把符陣之道發揚光大,你的名聲也會響遍修真界,就算我半路身死道消,我也會多留幾份玉簡,總不會讓傳承斷了。”或許是人死後真的有靈,方千蜂話音落下,一陣微風拂來,張虎留下的灰燼慢慢消散,最終隨風散於無形。
許是錯覺,說出誓諾了結因果之後,方千蜂隻覺靈台又清明了幾分,連帶法力也愈發溫順。“不管是不是錯覺,至少念頭通達了。”方千蜂長舒一口氣,打開靈蠱袋招出一隻急電蜂。這隻急電蜂還是當初從毛行靈蠱袋中找到的,原來的流風蜓青風蝶都已在逃命的途中身死,急電蜂已經是逃離追殺之後方千蜂手上遁速最快的靈蠱,在天師道的這些年倒也精心培育了一番。雙手掐訣,一道秘術打在急電蜂身上,急電蜂的身軀急劇變大,不一會兒身軀就變得奔馬大小,方千蜂縱身躍上急電蜂後背,心念一動,隻聽嗡的一聲,一道電光在山穀中炸起,轉瞬間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