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方舟見狀,立刻掛斷電話,開車跟了上去。
坐在副駕席上的關宏峰一邊拿手機發著信息,一邊有些心不在焉地道:“我已經不是隊裏的顧問了,你總不能把我送回隊裏吧。”
周舒桐笑了笑:“等下了高速,關老師要去哪兒我就開去哪兒。”
關宏峰消息已經發出,微微側頭笑了一下:“既然大家都認可我不在支隊兼任任何職務,你開警車來接我,違反紀律吧?”
周舒桐聽了這話,也有些不高興:“關老師說話的口氣真是越來越像劉隊了。”
關宏峰似乎感覺到周舒桐的不悅,微微一怔,順勢引開話題:“說起你父親,這次我倆在長春,終於有機會坐下來聊了聊。他不想你做刑警或是一線刑警,並不是因為覺得和你待在同一個支隊有什麽尷尬,也不是因為周巡把你指派給我做助手——你的父親從基層公安一路做到副支隊長,真的都是靠混上來的麽?從我剛進支隊起,他就是老刑警了。我看到的,和他這麽多年親身經歷的,都說明了一樣的道理,那就是——刑偵是份非常危險的工作,外勤人員尤甚。”
周舒桐想要反駁:“可……”
關宏峰抬了下手,打斷她:“好好想一想,就你自己來支隊這段時間經歷過的案子,危險還少麽?”
周舒桐聽完略一思忖,似有所悟,不吭聲了。
關宏峰歎了口氣,繼續道:“我的父母都不在了,但是想來天下的父母都差不多,兒女能不能功成名就是另一回事兒,他們這輩子最大的心願,無外乎是盼著自己的孩子能平平安安過一生。你和父親之間有什麽私人恩怨或誤會,我不好妄加評斷。劉長永有可能不是個好父親,但沒有人是完美的。你要明白,不完美的父親也是父親。就好像在我看來,對老劉而言,你同樣不是個完美的女兒,但卻是他最牽掛、也最擔心的親人。”
周舒桐聽得一時間有些惆悵,微微側過臉,盡量不去看關宏峰,嘴裏念叨著:“看來關老師和他在長春真的聊了很多呢。”
關宏峰也拿出輕鬆的口氣緩解尷尬:“從路邊的酒鋪一路聊到機場快餐廳,確實是聊了不少。你知道的,在那種地兒,他隻認識我,我也隻認識他。”
這時,關宏峰的手機響了一聲,收到了短信,他忙不迭地打開短信看了一眼,隨即立刻打字回復,同時有些心不在焉地接道:“你爸沒喝多少,我又從來不喝酒,就是聊聊天。”
他發完短信,感覺到了周舒桐的沉默,似乎想起剛才可能失言了,補充道:“嗨,你知道的,我一喝酒就出洋相,後來幹脆戒了。”這時他的手機又響了一下,他看了眼短信,對周舒桐說,“對了,我要去支隊附近見個朋友,下高速之後送送我?”周舒桐點點頭,臉上的笑容依舊有些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