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文老若有若無的應聲裏,睡意十足。
少女無聲一笑,伸手揪揪文老的胡須,文老無奈睜開雙眼。
少女亭亭玉立,一身夜行衣緊緊包裹全身,凹凸有致,勾顯出驕人的身材,小巧堅挺的鼻子上,笑彎成新月的眼比漫天星光還要明亮。
她巧笑嫣然,這笑讓文老頭痛無比:每當她這樣笑,不是要調皮,便是闖了禍。
“師尊——”這個尊字的音拉了好長,文老忍不住嘴角上翹。
“乖玉兒,好久不見,師尊可是很想念你呢,小丫頭又變漂亮了,嗬嗬。”
“人家也想師尊嘛……可是人家把亡語弄丟了嘛,師尊不會怪我吧?”
“這都能弄丟?”
“師尊,您現在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您的亡語就先給我拿幾天唄。而且,玉兒此去雲都,前途未卜,您就忍心讓我兩手空空,不給個禮物嗎?而且我要是在雲都想師尊了……”
“好了好了,怕了你了。小丫頭,說了半天,你還在惦記我的亡語啊……”
文老笑罵著,語氣卻中無一絲責備。
被喚作玉兒的少女嘻嘻笑著,蹲伏在文老身前,仰起小臉噘嘴撒嬌。
文老無力招架,卷起左袖,取下亡語來。
玉兒欣喜地戴上左手亡語,卻遲遲不見文老取下右手亡語,又撅起小嘴來。
文老見狀急忙解釋:“右手的亡語,已經送給你師弟了。”
“師弟?師弟!”玉兒詫異,然後驚喜。
“嘿嘿,我有師弟了,他在哪裏,在哪裏嘛,我要見他!”
玉兒不停搖晃著文老胳膊,文老嗬嗬笑著回答。
“他已經回家了。”
“那我現在去找他!”玉兒歡呼雀躍,她五歲便文老收為徒弟,至今十五歲,文老才讓她有了師弟,這如何不讓少女欣喜?
“殿下,我們本就不該在這裏停下,這不是您原本規劃的路線。您馬上該上路了。”
這個聲音無比冰冷,不含一絲感情,如機器般一絲不苟,執拗固執。
文老的眉毛豎起,輕握拳頭,手臂上空空的感覺傳來,才猛然想起自己的亡語都送給了兩個弟子,待他分辨出這個聲音後,卻放鬆下來。
玉兒聞聲立刻頹喪起來:“墨叔……你怎麼來了啊……”
一個高大的男人從陰影中現身,身著輕甲,背挎長刀。他的左臉有一道猙獰的疤痕,從眼角直到嘴角,若沒有這條疤痕,想必是個美男子。
男人躬身,沉聲道:“屬下失察,讓您獨自離開行營,請您回營。屬下也好安心領了軍法。”
玉兒再不見撒嬌耍賴的模樣,而是小心翼翼問道:“墨叔,這是我師尊。我們許久不見了,想說幾句話。”
男人將身躬得更低:“時候不早了,請殿下回營,屬下職責在身,還請殿下見諒。”
見他絲毫不為所動,玉兒不由得惱怒,小臉氣的發白,索性沉默不語。
一時間,無人說話,氣氛略顯尷尬。
文老此時開口道:“玉兒,為師你也見了,老頭子身體安好,一切無恙。況且你以後久住雲都,還有機會再見,回去吧,別讓這位將軍為難。”
玉兒一聽,頓時撅起嘴來,說話都帶上了哭腔:“我不想去雲都,我要留在師尊身邊,陪著師尊……”
文老嗬嗬笑著:“玉兒乖,師尊會去雲都看玉兒的,到時候玉兒可要陪師尊逛街啊。”
“好……”玉兒依依不舍地答應著,轉頭看了墨叔一眼,覺得這人真是無比討厭,跺跺腳,走入牆角陰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