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劫獄(上)(1 / 2)

林劍晨身著一身便服,將赤紋劍放在文老家中。順著文老給的地圖,穿過人流,穿過大街,順著城西的護城河,一路走下去。

路上愈發沒有人跡,順著護城河走了一段,對照地圖,卻是到頭了。

林劍晨收起地圖,一棵孤樹落寞地站立,四周是密密麻麻的墳頭,沒有墓碑。無人知曉曉土堆下睡著的是誰,他們也不需要被人知道,被埋在這裏的人,是早已經被世界遺忘的人,哪怕他們還是生者的時刻。

乞者,難民,死去的罪犯,以及一切無親人,無愛人的人都在這兒——城西亂墳崗。

林劍晨沒想到秘獄在這裏,轉念一想卻也合情合理:若有犯人暴斃,豈不是連路費都省了。他毫不懷疑文老的地圖,秘獄就在這裏。

既然入口在這裏,那麼需要的就是一張通行證而已。

於是,林劍晨拿出雲龍衛令牌,手掌用力劃過令牌邊緣,令牌邊緣擦出一圈明亮的火花,隨即令牌上燃起熊熊火焰!

燃燒的令牌握在手裏卻並不感到熾熱,隻是淡淡的溫暖,林劍晨心中詫異,臉上卻不敢表現得太明顯——誰知道附近有沒有人在關注著他。

一篇字幕從火光裏浮現:吳信,七品雲龍衛,司安州樂縣事宜……

關於吳信的一切信息,閃爍在火光中。“吳信”這個名字隻是個在樂縣行事的名號,而他自己本身的名字除了親人,無人知曉。若是他被派做別的職司,也不定換上王五趙六的名字,隻有掌握在上司手中的編號才是雲龍衛內部認可的真正“名字”。

令牌的火光照亮了亂墳崗,墳頭,孤樹在火光裏搖曳,跳著詭異的舞姿,而且越跳越快,越跳越模糊……

眼前詭異的畫麵讓林劍晨心中大震,但他依然努力保持著鎮定。

吳信對這一幕一定司空見慣,他必須對眼前一切不以為然。

孤樹,亂墳在火光裏幻滅,取而代之的是一塊塊碩大的岩石交疊壘砌的地堡,岩石層疊之下,是漆黑冰冷的玄鐵大門。

在大門左右站立兩排麵無表情的衙役,衙役手按刀柄,向林劍晨躬身行禮。

“參見吳大人!”

林劍晨才知道原來秘獄一直在眼前,這兩排衙役近在咫尺,從頭到尾都在注視他!若是他表現有半點不對,這些人絕對會毫不猶豫劈了自己,真的吳信或許能接下他們的刀,換做他正麵硬撼,絕對有死無生!

這些衙役當然看不到,他們的“吳大人”已在秋風裏濕了後背。

“嗯。”林劍晨淡淡應道,言多必失,當然怎麼簡單怎麼答。

眾衙役瞥到“吳大人”木然的臉龐,一聲“嗯”之後再無話,明顯一副“我很不爽,誰也別惹”的樣子,急忙深深埋下頭去,生怕受了池魚之災。

林劍晨緩步走到大門前,已經有衙役為他恭敬打開大門,大門之後是一條地道,地道兩旁閃爍著幽暗的燈火,彎彎曲曲通向地下深處。

林劍晨想起此處還是人們眼中的城西亂墳崗,周圍還埋了累累白骨,心中不由得生出這條地道的盡頭便是地獄的錯覺。

按下心中異樣的想法,林劍晨一步步順著台階走下去,沒入黑暗。

幽暗狹長的地道裏,濕漉漉的空氣像遊魂的手,輕撫著生者的肉體,訴說眷戀。牆上斑斑駁駁的,不知是苔蘚還是裂痕,在昏暗的燭火下好似一塊塊傷疤,醜陋猙獰。

林劍晨眯著雙眼,打開亡語的鎖定:這樣的環境,讓人實在沒有安全感。

傳說,總是有跡可循,民間傳說的秘獄,的確是個讓人驚懼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