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裏？”
他沒有等電話那頭的人說什麼，主動先問了出來。
接下來短短的十幾秒鍾是葉明傑經曆過的最難熬的時間。如果他的預料錯了，打來電話的不是李芸樺，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保持現在這樣冷靜的狀態。
“葉明傑，既然已經猜到是我打給你，你也能猜到我在哪裏吧？”
電話那頭的人走動了幾步，像是從一個房間走到另一個地方，然後從電話的那端傳來了幾下撥浪鼓的聲音。
“我等你。”電話那頭的人說完這句便掛斷了。
葉明傑隻管拿著手機，連外套都沒穿就衝了出去。現在已是深秋了，晚上的氣溫很低，葉明傑卻急出了一身汗。他用了最短的時間趕回到家裏，一路上闖了好幾個紅燈。幸好這一切都值得，空了大半個月的房子裏，二樓的燈隱隱約約地亮著。葉明傑略鬆了口氣，這至少代表李芸樺回來了，並且願意出現在他麵前了。
上到二樓就能很清楚地聽見李芸樺在哄孩子，她似乎抱著孩子來來回回地走著，不時地搖動手上的撥浪鼓來吸引孩子的注意力。葉明傑尋著這聲音而去，終於在嬰兒房見到了失蹤一個月的人。
李芸樺的頭發又恢複到她剛回來時那樣的長度，她看上去恢複得不錯，雖然氣色還談不上特別好，不過已然不是懷孕時風一吹就會倒瘦弱感了。她披著淺灰色的披肩，從披肩的一角露出裹著孩子的繈褓，他們的孩子正靜靜地躺在她的臂彎裏。
葉明傑握緊手勉強克製住自己，雖然他很想立刻就用自己的手抱緊她，但他更不想嚇到李芸樺。他不想追問她之前去了哪兒，也不想知道她離開這段時間做了什麼，他不在乎。隻要她現在回到了這個家，回到他身邊就好。“什麼時候回來的？”他淡淡地問了這樣一句，就像是平日裏她出門回來一樣。
李芸樺彎下腰把懷裏的孩子放進搖籃裏，寶寶很乖，離開了母親的懷抱也並不吵鬧。
“他長大了好多。”葉明傑站到了她身後順勢環住了她的腰，為了不驚擾到孩子，他貼著她的耳邊輕聲說話，“照顧他還好嗎？你一個人會不會太辛苦？還是找個人來一起幫你吧。”
李芸樺推開葉明傑，“寶寶很健康，我昨天有帶他去做常規的檢查。他很乖，不會鬧得很凶，晚上總會醒一次，不過喂過奶後他馬上就會睡得很熟。他不難照顧，在我離開後你隻要找一個人來帶他就可以了。”她走到房間中間的圓桌旁，葉明傑這時才注意到，桌子上擺放著幾頁紙和一支筆。李芸樺把那幾頁紙遞給葉明傑，那是一份離婚協議書，最後一頁上李芸樺已經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你想做什麼？”
葉明傑的表情在掠過一絲震驚後馬上恢複了平靜。李芸樺想他果然是個極其優秀的人，平常人在這時候應該不可能還這麼冷靜吧。
“欠你的一切我都已經還給你了，葉明傑，給我自由吧。”
葉明傑抽走李芸樺手裏的離婚協議書，“然後呢？你不是打算先用孩子騙我離婚然後再起訴追討撫養權嗎？”
在定下這個計劃的時候李芸樺就知道葉明傑不是那麼容易上鉤的人，她並不意外葉明傑此刻的反應。“這樣的戲碼果然騙不到你。”她抬起手，微微笑著撫上葉明傑的臉頰，“那就用你最重視的東西來換我和孩子的自由吧，用誠仁。”
葉明傑輕輕握住她的手，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她，“李蘊通知我明天會開臨時董事會，你讓他在謀劃什麼？”
李芸樺抽回手，嘴角的微笑美得讓人戰栗，“哦，你發現了嗎？哥哥邀請了諸位叔叔伯伯們來審議你董事長的資格，大家都覺得你目前的狀態已經不再適合擔任這樣一個重要的位置了。”
原來如此，葉明傑苦笑，“這是你的提議嗎？李蘊一個人是辦不到這件事的。”
“這都要感謝你。幾位叔叔伯伯們一開始根本不相信哥哥的話，一直到看見我和孩子還有我們那張本該作廢的結婚證書他們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