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能,不是多活一陣子,而是,一輩子。”
“……”方璃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也想,長長久久的活下去,可是命運對她,會仁慈嗎?
淩驍摟緊她,道:“昕昕,你師父前幾天給我發送了一封簡短郵件,說隻要你能得到今天的冠軍獎品,就有救了。”
“我師父?陸老嗎?他怎麼不直接聯係我?”
“不是陸老,是你在小山村的師父。”
“真的嗎?我師父在哪裏?”方璃很驚喜。
雖然已經好多年,沒有師父的消息,可方璃畢竟是第一個師父從小養大的,哪怕他有時候會情緒失常,暴躁易怒,但是,兩人的感情,既有師徒情分,更有難以割舍的親情。
“目前,我還查不到你師父的下落,他發的郵件,自動刪除了地址,無從追蹤。我想,他的處境要麼很危險,要麼,身不由己,所以,這麼多年都杳無音信。”
“難道,師父離開我,是受人所迫?”
“有可能。”淩驍蹙眉沉思:“你從小就身中劇毒,我們尋遍全球,都沒有找到解藥,可你還是活了這麼多年,也許,你師父能夠拿到一部分解藥。”
“言外之意,我師父是仇敵派來的?”
“對。我懷疑,他也是萊昂納爾的人。從你淪落為孤兒並身中劇毒的那一刻起,你師父就出現在你的身邊,教你一切,你的死活,也在他的掌控中。可是後來,大概有些事情偏離了萊昂納爾設定好的軌跡,他才被召回去。”
方璃滿腔喜悅,瞬間化作寒涼和悲哀。
原來,她看得無比珍貴的師徒情分,也不過是萊昂納爾的棋局之一。
難怪,有人說,最疼愛自己的,永遠都是生自己的,自己最疼愛的,永遠都是自己生的。
除了最至親的血緣關係,其他情分都沒有那麼純粹和永恒。
淩驍把她摟進懷裏,安撫的輕拍她脊背:“昕昕,別難受,你不是有我嗎?我是永遠不會變的。”
“嗯。我還有自己的爸媽,寶寶們,哥哥們,我其實已經擁有了好多好多,他們也都不會變的,對不對?”
“不管對不對,你要把我放在第一位。”
“好。”
“餓了嗎?”
“嗯。”
“那我們去吃飯。想去什麼飯店?”
“家常一點的,反正我不吃西餐。”
“好,我也隻喜歡中餐。我們去禦膳房包間?”
“好呀,可我不想走路,怎麼辦?”方璃摟著他的腰撒嬌。
淩驍打橫抱起她,剛走出辦公室的門,不由一怔。
隻見門口站滿了各路媒體記者,還有比賽選手們。
見他倆出來,他們立即圍上來,記者們要采訪方璃獲獎感言,選手們有好多問題想要討教。
真是羞死人了,方璃趕緊埋首到淩驍懷裏,默默祈禱,都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然而,大白天的,這麼多雙眼睛,怎麼可能看不到他倆呢?還是以如此親昵的姿態出現。
有記者趁機問:“驍爺,你和沈昕小姐百忙之中,都不忘你儂我儂,是不是好事將近了呀?”
這話問的真是深得淩驍的心。
他難得好心情,和顏悅色回答:“昕昕剛剛答應我求婚了。”
“是嗎?恭喜驍爺和沈小姐。兩位訂婚時,我們可以去現場采訪嗎?”
“當然可以。訂婚和結婚日期,都不會太遠。”淩驍信心滿滿。
不遠處的桂花樹後,沈梓涵滿臉怨毒的死死瞪著這邊,攥緊拳頭。
她剛剛狼狽又痛苦的洗手間待了好一會兒,吐了不少血,好不容易才把自己清理幹淨,又服了止痛的藥,才算壓住翻湧的氣血,緩過毒素發作的痛苦,剛剛走出來,就看到了如此窩心的一幕。
方璃現在越幸福,她的恨意就越是強烈。
明明抱著方璃的那個男人,還有方璃的一切榮耀,以及沈家的一切,都該是她沈梓涵的,現在卻都被方璃奪走。
她怎麼能甘心?!
哪怕她自己得不到,也決不能讓方璃享有這一切!
她立即躲到無人的角落,撥打那個隱藏號碼。
雖然她一直不想承認,自己是奶媽的女兒,可事實擺在眼前,她沒辦法回避自己的身世。
既然如此,那她就不能放過幕後那人,他是自己的父親,總不能對她見死不救。
電話一接通,她就迫不及待道:“我體內的毒素,發作的越來越頻繁,我真的受不了了。你快幫幫我。”
“我幫不了你。”
“不可能!方璃能活這麼多年,你肯定有解藥。你馬上給我解毒。”
“嗬,你算什麼東西,也敢用命令的語氣,和我說話?”
“我不是你的女兒嗎?”
那人忍不住笑了兩聲,盡管有變聲器,分辨不出男女老幼,可那笑聲裏的諷刺和不屑,依舊是如此明顯和刺耳。
隻聽他冷冷問:“就憑一個低賤的傭人,我會讓她懷我的種?”
沈梓涵的心,瞬間一沉:“那我父親是誰?總不會是奶媽名義上的丈夫的吧?”
“當然不是。你隻不過是我一個保鏢和奶媽的種,流著最卑賤的血,也敢肖想是我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