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電腦前,樂珊邊看筆記邊趕稿,這種新聞對她來說除了累一點,沒有一點難度,老套的情節老套的話,說真的連自己都不愛看自己寫的東西。

等將稿子寫好發到報社後,這一天的任務才算真正的完成,點開郵箱,將明天的日程看了一遍後,樂珊梳洗上床。

在這清冷的雨夜,能蓋一條如此軟綿綿的被子也算是一件幸福的事吧,樂珊抿嘴微笑。

幸福的閉眼,樂珊讓思緒飛馳:不知在那塊木板上的人,他是怎樣渡過今晚的。

她還記得他身體的溫度,那溫暖的體溫足以抵擋這寒夜的侵襲,並且在沒有她的打擾下安然入眠。

他一定是從沒遇過像她這般沒臉沒皮的女人吧,還記得他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看一個不可思議的異類,從懷疑到驚惑到不屑,自己在他麵前慢慢變的不堪、欲化,像個永不饜足的貪欲的鬼怪。

而自己亦如著了魔般,失了世俗的界限,失了基本的準則,無畏地三番兩次投入那個欲望的深淵。

可是除了欲望,她知道還有其它的,每每心跳加速,每每獨自羞怯,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女生,而這種感覺太陌生,陌生到她懷疑自己是否曾經愛過,如果沒有那自己與張林又是怎麼回事,樂珊的世界開始翻天覆地。

她已經預想到這個男人會給她帶來的變化,她一邊抗拒一邊又被吸引,她努力地迎上前去而他卻如打太極般將她的努力化為烏有。

樂珊從不懷疑自己是個堅強的人,她的世界裏沒有退縮,而對他除了本能的堅強麵對,亦有強烈的好奇,好奇掩藏在這個男人心中的究竟是凡善可陣的無知的布衣之軀,還是睿智強壯的精神之首。

也許正是這樣的好奇才讓她堅持著這份墮落之苦不舍放手吧。

衛項揚躺在木板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長久以來的安然突然就消失了,記得有人這樣說過:我們用時間去淡忘一些事,時間又讓一些事來考驗我們。衛項揚不逕自嘲,這個世界真是到處都不缺真理。

雨不停的下,打在木板門上劈裏啪啦聲勢浩大,仿似為他的寂寞歡歌,叫囂著一個人的孤單是可恥的。

在這深沉,清冷的雨夜他突然發現了自己的脆弱,原來這就是他一直要去找尋的,他找了三年,原來就為這一刻的清明了。

神思突然豁達開來,如被貫注神力一般,衛項揚從床上一躍而起,隨便套上一件外套不顧狂風暴雨就像外衝去。

他記得那個位置,她牽起那個男人的手害怕的走遠,她不曾看到,當她走遠後,他在那株梧桐樹下呆立良久。

衛項揚氣喘籲籲地跑到那株梧桐樹下,抬頭仰望,哪個才是她呢,六層的建築已是漆黑一片,哪個才是她,他要到哪裏去找尋。

“隆隆!”雷聲驟起,衛項揚不自逕地一跳,因著冷雨而渾身擅抖,有一個聲音卡在心喉,那個聲音:“衛項揚,沒還沒問過我的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