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雲歌咄咄逼人的口氣,讓軒轅長傾一頓,而後笑得慵懶風情。
“你這張嘴,真讓我厭惡。”軒轅長傾一手捏住夏侯雲歌的下巴,緊緊的,留下泛紅的指印。
“我也是,厭你至極。”夏侯雲歌字字咬牙。
他盯著她,她亦盯著他。
彼此深黑透亮的眸子,映著彼此的容顏,卻冷若寒冬窄至冰凍三尺之寒。
許久,夏侯雲歌一字一頓,冷冷開口。
“攝政王打算此事就這麼算了?”她可不依。太後下毒已蒙混過去,這一次說什麼也要鬧大。
“就此算了,豈不辜負你一番巧心安排。”他亦字字咬牙,口氣陰涼。
夏侯雲歌笑得聲音清越,一把推開軒轅長傾。可心口的疼痛卻那麼尖銳,似連呼吸都在顫抖,努力笑得無異,又顯得那麼僵硬。
軒轅長傾站直身體,一手負後,高傲如天。
“徹查此事!”
夏侯雲歌漠然轉身,聲若寒霜,“攝政王日理萬機自是無暇旁騖,而我為了避嫌自不便插手。此事就交給府中孺人錦畫調查,可好?”
軒轅長傾眼底掠過一絲寒芒,“如此甚好,你我都避嫌。”
夏侯雲歌拂袖而去,軒轅長傾亦轉身大步離去。
相悖的背影,一片桂花紛紛揚揚,香飄數裏,卻清寒沁涼……
小桃去秋水居傳達王妃之意,命錦畫調查藥膏有毒一事。
錦畫自是不願為夏侯雲歌效力,不管是柳依依下毒,還是夏侯雲歌自己陷害自己,都是她樂見的一場好戲。
就在錦畫即將拒絕時,冰瑩攔在錦畫麵前,笑著對小桃說,“還望小桃姐姐回去轉告王妃,孺人定會為王妃揪出幕後黑手。”
小桃周到回禮,“冰瑩姐姐客氣了,那便有勞孺人了。”
錦畫見小桃走遠,氣得不住揮拳敲桌子,“冰瑩!你葫蘆裏賣的什麼藥!我可沒閑工夫為那個賤人調查什麼幕後黑手!”
冰瑩將窗子關上,以免錦畫的抱怨被剛走不遠的小桃聽見。
“小姐,您糊塗了。有這麼好的機會,卻要錯過!”
“機會?”錦畫凝眉不解。
“小姐,您現在在王府位分低,若不能在王府樹立威信立得功勞,日後如何一路高升。”冰瑩小聲提點。
錦畫有時候就是一根筋,還是想不通其中玄機,隻會氣惱抱怨。“自從我入攝政王府一個月了,長傾哥哥一次都沒來看我!原先還能用傷口未愈身子不適的借口,如今我傷口也好了,長傾哥哥還是一次沒來過!夏侯雲歌那個亡國奴,倒是便宜,住在長傾哥哥的紫荊苑,天天都能見到長傾哥哥。而我……”
說著,錦畫紅了眼睛,眼淚搖搖欲墜,“求見長傾哥哥一麵都不易!還有什麼臉麵在王府裏露麵。一路高升?沒有長傾哥哥的寵愛,就是我使盡渾身解數,還隻是一個小小孺人!讓人恥笑的份。”
“小姐,王爺不來見你,你就自甘墮落,自此被王府裏的人看扁了去!”冰瑩一臉恨鐵不成鋼,“沒有恩寵,那便在王府裏握住一方權柄,穩住立足之地,才可做長久打算。”
冰瑩的話,終於讓錦畫安靜下來,似找到了點感覺。冰瑩繼續諄諄善誘,往下說。
“下毒一事鬧的全府皆知,很多人摸不到準頭,自會害怕是王妃自編自演,是要鏟除府中夫人。如此一來,府中夫人就會眼巴巴地來巴結小姐,討好小姐,小姐借此機會,就可拉攏人到身邊,鞏固地位。難道不是一個在王府站穩腳跟的好機會!有王妃的口諭在上頭,小姐在王府裏大肆搜查,誰敢違逆,還不都乖乖順服小姐。到時候,若小姐再立得一功,攝政王也會對小姐刮目相看。小姐亦可借用調查之名,時常出入紫荊苑,還怕見不到攝政王。”
錦畫的眼睛越來越亮,神色也變得興奮。
冰瑩繼續往下說,“王府裏還是柳依依當家,她無名無份,這個家操持的名不正言不順。王妃又是前朝餘孽,王爺會將如此大權擅自交給王妃嗎?還不是落在身為君家人的小姐手裏。”
錦畫精致的臉上,笑得愈發燦爛,“對啊,長傾哥哥和我,身體內都流有君家的血,一定會更向著我。”
“要我看來,攝政王現在不是不來看小姐。而是老爺在朝中鬧的實在厲害,攝政王隻是賭氣,才不顧念小姐。”
錦畫終於像得了光明的曙光一般,雙眼鋥亮,“如此說來,這個差事還是肥差了。”
“可不是。小姐,冰瑩定會盡心盡力幫襯小姐。”冰瑩壓低聲音悄聲道,“小姐,您別忘了,子衿閣還有一位懷了孕的青夫人,也正可趁此機會……”
冰瑩臉上展現一抹狠色。
錦畫嗤哼一聲,“那個賤蹄子算什麼東西!隻是君家家奴生的一個賤婢!本小姐絕不姑息她誕下長傾哥哥的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