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你又多慮了。”
軒轅景宏繃住笑,眸中盡顯關愛和同情。“莫不是王妃太凶悍,皇弟難以駕馭?”
軒轅長傾的臉上微微浮現一抹潮紅,一瞬而過的怒意,笑道,“皇兄閑得如此無聊,不如多用心在朝政上,我也好得幾日清閑。”
“還是不要了!為兄早已病得不思朝政,也懶於動那腦筋,不如彈彈琴,作作畫,靜心養病來的風雅閑適。”
軒轅長傾的眼底掠過一絲悲色,“皇兄……”
軒轅景宏卻笑得極為灑脫淡靜,“病了這些年,兒時治國平天下的大誌向,早磨光了。也終於明白,魏荊公子時常掛在嘴邊的那句話,人生在世,要及時行樂才對。”
軒轅長傾如被利刺穿心,緊緊握住軒轅景宏的肩膀,眼圈依稀有些泛紅,“皇兄,用不了多久,那些藥,就不要再服了。”
軒轅長傾的目光飄遠,似乎是看向太後寢宮甘泉宮的方向,一對深黑的眸子浮現些許憎恨。
軒轅景宏苦澀一笑,“都用了那麼多年了,若真停了,恐怕還不適應。畢竟是母後,一番苦心,命人親自熬製。”
軒轅長傾深深望著軒轅景宏,兩個人都是容色絕世的俊美男子,同撐一把傘下,在細雨綿綿的夜裏,美若一副淡彩濃墨的畫卷。
軒轅長傾笑起來,“皇兄莫不是真的中毒頗深?連那慢性劇毒,都覺得惋惜。”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長傾,你心地柔軟,不要總是裝作一副冰冷嚴肅的樣子。”軒轅景宏意有所指,接著有些擔憂地繼續道,“若那夏侯氏雲歌,實在不是你的意中人。柳依依不錯,擇日就指給你為側妃如何?”
“免了,王府裏已經夠亂了。”軒轅長傾向前緊走幾步,軒轅景宏緊步追上。
“府裏不過才四位夫人,一位王妃。攝政王連朝堂上文武百官都能操控嫻熟,單單懼怕幾個女子?”
“不比皇上後宮三千佳麗,溫婉賢淑,實在府上王妃太過刁悍。”
軒轅景宏訝然的望向軒轅長傾,這還是那個風度翩翩,儒雅俊逸的攝政王嗎?為何言辭之間,多了些懼內之象?
“長傾,你不會……”
“什麼?”
軒轅長傾側眸望著軒轅景宏那總是略顯蒼白病弱的容顏,“皇兄又在想什麼?”他歎息一聲,“你果然是太閑了。”
軒轅景宏趕緊幹咳幾聲,“沒有沒有,若夏侯氏雲歌,能得皇弟喜愛,為兄高興還來不及。皇弟年有二五,才將將娶妻,早些誕下子嗣才好。也讓為兄少些惦念,靜心養病。”
軒轅長傾寒眸一掃,軒轅景宏趕緊憋住笑,低頭閉嘴。
一路走過花間幽徑,葉上雨水打濕了衣袂鞋襪,微微有些涼意。倆人依舊不願早些結束難得的片刻寧靜,繼續向禦花園深處走去。
那邊一片漆黑不知前路,可在風詭雲譎的深宮,依稀覺得那片深黑幽靜才是一片世外桃源。
軒轅長傾執傘微錯一步走在前麵,軒轅景宏一手提燈,一手負後,亦步亦趨。倆人許久無聲,耳邊隻有細雨打在傘麵上的悉率水聲,格外幽靜。
忽然,軒轅長傾沉聲問了一句,“皇兄,皇嫂已懷有身孕,你打算如何處置?”
“那是我的孩子,自是不能傷害。”
軒轅長傾心頭微一震痛,聲音愈發低沉,“那是君家的血脈。萬一是個男孩,以君家現在的實力,必定讓皇兄立為太子。如此一來,君家勢力又穩固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