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薑餅,母子怒相搏(1 / 2)

聽到“薑餅”二字,軒轅長傾高頎的身體猛然一頓,臉上的神色愈加凝重。

太後意有所指,是在提醒軒轅長傾,他在天氣變幻之際手腳酸疼的毛病,是拜夏侯雲歌所賜,是她夏侯雲歌挑斷他的手腳筋。如今抱著夏侯雲歌一路走來,雙手早已酸麻哆嗦,不能控製。

“老奴這就去!”錢嬤嬤見太後想和攝政王緩和關係,趕緊下去準備。

軒轅長傾盯著太後,緘默無聲。

夏侯雲歌站在一側,眼中寒光如刃,從太後身上掠過。沒想到他們母子關係,真如魏荊所言,已僵硬到形同陌路。太後連軒轅長傾對生薑嚴重過敏,都不知道。

太後眼中掠過一絲冰芒從夏侯雲歌身上掃過,依舊笑得祥和像位慈母。她回身靠在軟榻上,乖巧的白貓跳到她懷中。

“傾兒,你小的時候,才這麼點大的時候,就喜歡纏著母後,要母後給你做薑餅吃。”太後不由笑出聲來,似看到軒轅長傾幼小時的可愛樣子。

“太後卻將我一把推開,訓斥兒臣,隻知玩樂,不思學業。”軒轅長傾輕緩的聲音,如利刺紮入太後心房。“那時,兒臣還不到五歲。”

太後臉上的笑容陡然凝固,漸漸凋零成灰,一雙淩厲鳳眸,空茫一片。“這些舊事,你記的倒是清楚。”

“太後教育兒臣之事,每一樣都深刻於心,不敢忘懷。”軒轅長傾麵無表情地坐在軟椅上,酸痛的雙腳總算舒服稍許。

錢嬤嬤已備了薑餅和熱茶進來,就放在軒轅長傾一側的矮幾上。

軒轅長傾厭惡地執起香囊放在鼻端。

柳依依一臉擔憂,想要靠前,迫於太後宮中,隻能呆立原地。

夏侯雲歌心下冷笑,太後到底想幹什麼?怎麼隻顧敘母子之情?在太後慈祥的目光裏,到底幾分真情,幾分假意?

“傾兒……”太後探起身子,再度恢複慈祥笑容,指著那碟薑餅,“母後閑來無事親手做的,快吃吧。本想送你府上一些,還未得空。”

“我不吃薑!自從五歲之後。”軒轅長傾直直看向一臉慈和的太後,字字清晰,慢慢道。

太後臉上的笑容盡數凋零,連偽裝都再難擠出紋絲笑意。

“傾兒,你不要太放肆!”太後就像被踩到痛處,尖聲大喊起來。

“兒臣豈敢。”

“你別忘了,我才是你的親生母親!你的母親是我!是哀家!”太後喊著,不住指著自己的心口,仿佛那裏很疼。

“正是因此,才覺得羞恥。”這句話,軒轅長傾沒有說出口,畢竟還有很多外人在場,再不濟也要給太後留些顏麵。

是啊,畢竟是他的親生母親。

太後怒不可赦,頭上鳳釵一陣亂顫,“懷胎十月的辛苦,你可知曉!哀家耗盡心血,機關算盡皆是為你!而你如今是什麼態度!為了一個前朝餘孽,”太後怒然指向夏侯雲歌,“一個在公堂狀告哀家下毒的賤人,你個孽子非要與哀家做對不成!”

在宮嬤嬤和錢嬤嬤進來時,宮嬤嬤就已附耳告知了太後在登聞鼓司的全部經過。太後一直隱忍未發,隻待看看軒轅長傾是何態度。沒想到,軒轅長傾竟然搬出而時舊事,刺激於她。

太後仍舊不能消氣,怒道,“閑雜人等都退下!”

偌大的大殿內,轉瞬就剩下太後,魏安,夏侯雲歌,柳依依和軒轅長傾。

太後怒指軒轅長傾,“你對你舅舅做了什麼!又對君家女兒做了什麼!奪兵權,不恩寵,暗中組建勢力壓製君家,怎麼?翅膀硬了,急於鏟除將你扶持上位的君家了?那是哀家的母家,是與你血脈相連的至親,你雖姓軒轅,體內仍有一半血是君家!”

喊著,太後的聲音驀然軟了幾分,“傾兒……不要太過狠絕,最後眾叛親離。”

軒轅長傾耳畔炸起這麼一句話,不要太過狠絕,狠絕!

他的目光落在太後身上,二十多年了,太後依然美麗如初,眼前最貴端莊的美貌婦人和兒時記憶中,總是訓斥他無用的娘親,相吻合。

“舅父已是忠義公,清揚亦是榮國公,哪裏狠絕!眾叛親離?太後是怕我落得你這般下場?”軒轅長傾一把砸翻桌幾上的碗碟,薑餅散落一地。

柳依依嚇得渾身一驚,想要出聲勸軒轅長傾,偷偷看眼太後,卻又不敢。

夏侯雲歌隻是看了一眼魏安,他守在太後身邊,神色毫無變化。

這個魏安,到底有幾分可信度?夏侯雲歌不知。

“舅舅?”軒轅長傾冷哼一聲,笑得讓人心寒,“本王的舅舅隻有一人,那是已故永安侯邵岑!昭仁皇後的胞兄!”

“傾兒!”太後咬牙低喝,讓人不寒而栗,“哀家才是你的母後。昭仁皇後隻是你的養母!”

“哦?”軒轅長傾依舊冷笑,“母後?我隻記得,是您親手將我推向南耀為質子,十年的質子,遠在旁國,母後又在何方?我隻記得,我的母親,兩次拋棄我!”

軒轅長傾笑著笑著,眼底竟有幾分晶瑩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