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夏侯雲歌舉步往軒轅長傾的書房走去時,東朔卻從一片昏暗的樹影中現了身。
“王爺正在找王妃。”東朔恭聲道。
那兩個小太監低聲私語兩聲,東朔拋來兩顆碎金子在他們腳下。
“王爺有令,此事不得聲張,你們退下吧。”
那兩個小太監,趕緊拾起地上的金子,點頭哈腰地退下了。
果然還是有錢好使,隻怕方才那兩個小太監執意相逼,就是想要點好處。
夏侯雲歌隨著東朔往軒轅長傾的書房走去,原來方才一幕軒轅長傾已看到,特意讓東朔出麵解圍。軒轅長傾不能讓這種小事被人抓住把柄,無事生非,亂起風波。
柳依依的事,已讓軒轅長傾難以處理。
想要就柳依依落水一事調查下去,又恐柳依依有孕之事被深揪出來,傳出不必要的傳聞。最後深思熟慮,此事隻能暫時壓製,不動聲色,一舉得了機會,再做處理。
到了書房,軒轅長傾一襲白衣亮的刺眼,正埋首於公文之間,頭也不抬,深眉緊鎖,似有煩心之事。
軒轅長傾提筆,在公文上寫了筆,合上公文,摔在一旁堆疊如山的奏本中。終於抬眸看向夏侯雲歌。
她站在一片明亮的燈火中,雙眸宛若天上繁星墜落,晶亮璀璨,光芒奪人。
“為何深夜燒冥紙?”他沉聲問。
夏侯雲歌毫不畏懼的抬了抬頭,“祭奠一下那個死去的孩子。”
這個理由自是理直氣壯的,軒轅長傾又能說得出什麼呢。
果然,他啞然了。
過了稍許,才道,“那也不該在宮中觸犯宮規,明燒紙錢。”
“燒都燒了,王爺打算如何處置我。”
她那總是不冷不熱的態度,讓軒轅長傾很不舒服。
是的,他又能如何處置她。一旦說出處置的話,她一定會說那個孩子是他的,會告知天下,讓天下人都知道,她懷了他的孩子,卻被他送來一碗墮胎藥。她連登聞鼓都敢敲,狀告太後下毒,這個女人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
這個女人就是這樣,總是喜歡抓人軟肋,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讓他哭笑不得無計所施。
軒轅長傾撫摸拇指上的黑玉般指,唇邊似笑非笑,“既然這麼放不下,不如我們選個時間去道觀,點一盞長生燈。自此之後,這件事再不許提。”
夏侯雲歌自是見好就收,“好。”
軒轅長傾微怔,沒想到她今天這麼好說話。
“我便不打擾王爺處理公務了。”夏侯雲歌轉身就走,卻被軒轅長傾喚住。
“慢著。”
“王爺還有何事?”
軒轅長傾緩步走向夏侯雲歌,高頎的身影被燈火拉得修長,“沒什麼事。”
“……”夏侯雲歌唇角一抽。
軒轅長傾一手負後,又向前一步,高頎的身體壓迫得夏侯雲歌有些喘息不暢,側開臉,避開他有些灼人的目光。
如此靠近的距離,可以清楚聽見他的呼吸聲,還能清晰嗅到他身上淡淡的幽蘭香氣。
夏侯雲歌依稀有些臉頰發熱,想要逃避,又不想被他看出她拘謹。
白日裏她將他氣的怒火噴發,現在該不會是想算舊帳吧?
正這樣想著,卻聽見他說。
“回去早些睡吧。明日早朝過後,我們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