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抱著小福兒一路去了虞城南郊的一個庵堂。
那座庵堂正是日前柳依依選擇出家為尼之處,軒轅梓婷是故意選擇這裏刺激她嗎?
心裏莫名地好像塞入了一把火,在隱隱地燃燒著,將她往昔裏的淡靜如水沸騰成霧氣消散。
軒轅梓婷就住在一個比較僻靜的禪房之中,柳依依被人帶引著推門進去,軒轅梓婷正在桌案上書寫著什麼。
房門被人關上,柳依依終於展開披風,露出懷裏抱著的昏睡的小福兒。
“公主還有閑情雅致書寫經文。”柳依依的聲音有些冷。
“母後生前很喜歡金剛經,想親手抄寫一份,母後生辰時,燒給她老人家。”軒轅梓婷抬頭看了一眼柳依依,最後目光落在柳依依懷裏的小福兒身上,她放下毛筆,緩步從桌案後走了出來。
“公主一片孝心,太後在天之靈,也會感到欣慰。”
“我很痛恨,母後臨死之前,我沒有在身邊盡孝道。所以才會想盡辦法,要為母後報仇雪恨。”軒轅梓婷款步走到柳依依麵前,伸手去接小福兒。
柳依依退後一步,避開軒轅梓婷的手。
“我如何相信公主不會傷害小福兒?”柳依依狐疑地望著軒轅梓婷。
“帶都帶出來了,你還有什麼理由不相信我?難道現在你將小福兒送回去,王府裏的人,就會覺得你是幹淨的?”軒轅梓婷嗤笑一聲。
“我自然有我自己開脫的說辭!倒是公主,龍髓到底在沒在你身上。”柳依依的目光沉重下來,謹慎地提防著軒轅梓婷。
“龍髓若不是在我身上,我怎麼會知道龍髓的存在!柳依依,你跟王兄在一起的時間久了,也會懷疑人了。”軒轅梓婷放下自己的手,也不焦急去接小福兒過來,望著柳依依,繼續慢條斯理地說。
“你放不放手,結果都一樣,這裏都是本公主的人,進來這裏,你就別想出去!”
“我雖然性子柔弱,但想做的事,務必就要做好,做到滿意。若公主誆騙依依,依依定然也不會讓公主如願。”
“你這話怎麼說?”軒轅梓婷傲慢地仰高臻首,“你當本公主會害怕你的威脅?”
“我這一路,並沒有刻意掩蓋行蹤,若長傾回來想找我,會很快找到這裏。”柳依依抱緊懷裏還在沉睡的小福兒,“而你想做的,不過是借用小福兒引夏侯雲歌過來,若我毀了這個孩子,你還拿什麼要挾夏侯雲歌。”
“柳依依!你若毀了小福兒,就不怕王兄憎恨你!”軒轅梓婷眼光一凜,咬牙道。
“反正做也做了,我就不怕後果不可收拾!”柳依依堅定的神色,終於讓軒轅梓婷知道,柳依依絕對不是開玩笑。
“你對小福兒做了什麼?”軒轅梓婷的目光落在一直睡得很沉很沉的小福兒身上。
“用了點迷藥,不染孩子哭哭啼啼,公主帶著也不方便不是麼。”柳依依淡然一笑,清美絕塵。
“柳依依!你要狠下心來,遠比我更可怕!”軒轅梓婷眼裏的銳色更重,這樣的表情像極了太後。
“兔子急了也會咬人。何況我是人,不是兔子。”柳依依舉起懷裏的小福兒,目光無比堅韌地瞪著軒轅梓婷,“龍髓到底交不交出來?”
“柳依依!你膽敢傷害小福兒,我也絕對不會饒過你!”軒轅梓婷忽然大喊一聲。
“這不過是你要挾夏侯雲歌的棋子,你在意她的死活作甚!”柳依依冷笑一聲,心中懸起的大石頭稍稍放了下來。“因為這孩子,到底是你軒轅氏的孩子對麼?你放心,隻要公主交出龍髓,救了長傾的性命,我怎會傷害一個稚子。”
“柳依依!你夠狠!”軒轅梓婷從懷裏將一個很小很小的錦盒拿了出來。“這是一把鑰匙,而裝著龍髓的寶盒,就放在我房間最底下最裏麵的一個盒子裏。”
“我如何相信公主說的是實話?公主可是一個用自己王兄性命要挾我的人。”柳依依狐疑盯著軒轅梓婷,在做最後的討價還價。
“我既然答應了你,就不會食言。雖然王兄罔顧母後性命,對仇人疼愛有加,但也是我的王兄,我終究不會忍心看著王兄性命歸西的。”
“既然公主都這般說了,依依就暫時相信公主一次。”柳依依一手接過錦盒,一手將小福兒遞給軒轅梓婷。
軒轅梓婷從來沒抱過小孩子,手法很生硬,“柳依依,你是一個讓人很可怕的人物。”
“公主看錯了,我還是我,從來沒有變得可怕。”柳依依回頭睨了一眼軒轅梓婷,將鑰匙放好在懷裏,轉身出門去了。
軒轅梓婷盯著懷裏沉睡不醒的小福兒,低聲喃語,“夏侯雲歌,有你的女兒在我手上,我就不信,你不會自己送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