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他們走!”範蠡轉回身,臉色已恢複正常。
“如果讓督主知道,在王上麵前告你一狀,那大人您的性命…”青衣人跪在地上,語氣憂慮。
“無妨,他樂意進讒言就進吧。”範蠡輕笑,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範兄,段無良那老家夥你都不怕,可真厲害啊。”房頂傳來一男子的笑聲,範蠡抬頭上望的功夫,那人已經落在了範蠡的麵前。
青衣衛紛紛起身,圍住那人,隻見那人不疾不徐,拍了拍手“南子,範兄想你了,快下來吧。”然後掃視一圈青衣衛,輕笑“範兄,你就是這樣待客的?”
伴著範蠡的笑容,還有剛才灰袍男子的喊聲,一道瘦弱的紫色身影落地“範兄,別來無恙啊。”
“你倆不在蔡國呆著,跑我越國幹什麼呢。”範蠡掃視兩人一眼。
“這個…”扁鵲還未說來鎮上找夷光的事,南子嬉笑道“當然是來幫範兄的忙嘍。”
青衣人抬頭,暗想,房頂上藏兩個人,一群訓練有素的禁軍居然都沒發現,不由得心驚,那這兩個人的武功得多高。
“請大人責罰!”青衣人又紛紛跪下,將劍杵在地上。
範蠡輕笑兩聲,“他倆隻是輕功高而已,論武功,不如你們。”意思就是,你們不用太自卑,還是好好幹好自己的本職吧。
夷光拖著姬吳人走了幾步,忽然聽到熟悉的聲音,轉回頭,驚訝的喊道“扁鵲!南子!”此前的擔驚受怕,已讓她的意誌開始變得脆弱,突然看到可以依靠的熟人,恐懼襲滿全身,忍不住哭泣起來。
扁鵲跟南子快步走上前,南子扶住快倒地的夷光“我跟扁鵲回書院,小四說你們來鎮上了,我們就連夜趕了過來。”
扁鵲蹲下身子摸了摸姬吳人的脈搏,然後探探鼻息,無奈歎口氣,搖搖頭“怎麼會傷成這樣?”
“我們去平安花苑,然後陌桑彈琴,我看到好多蛇向我爬來,隨後姬吳人過來,我就睡著了,然後醒了就發現…他變成這樣了。”夷光邊抽泣邊敘述。
“平安花苑,陌桑,彈琴,蛇…”扁鵲一個字一個字蹦出,所有的單音節開始聯成一條線,忽然伸手將姬吳人反趴在地的身體撥正,將傷口處的衣服撕裂,發現原本刺傷的左胸,已經呈現一朵木槿花的形狀,扁鵲訝異道“槿門飛花劍!”
夷光從未聽過什麼槿門,也沒聽過飛花劍,為什麼自己下山看個人也會惹上什麼大人物,以為是自己害了姬吳人,哽咽道“都是我不好,如果不下山,什麼事情都不會發生。”
“不管你的事,槿門找上的人必定是越王想殺之人。”扁鵲歎口氣,對姬吳人的身份開始產生懷疑,一個普通人不會引起越王的注意,除非他是哪國儲君。
南子拍拍夷光的後背安慰“沒事的,放心。”
槿門,江湖中第一個大殺手門派,每次殺人時,死者傷口處都會呈現木槿花的形狀,沒有人知道槿門門主是誰,她從不露麵,據我派出的探子回報,槿門似乎與越王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每次死的人都是越王想殺之人,當然,偶爾也會有幾個作惡的富商被殺,估計是為了掩人耳目或者為朝廷籌集軍餉。
夷光聽完扁鵲所說,愣了下,死人傷口才會呈現木槿花的形狀,那麼…“他還有沒有救?都是我害的”
“也算有救,也算沒救。”扁鵲直起身,望了眼正走過來的範蠡“想必範兄是奉命在這守株待兔嘍。”
“扁兄真是聰明,一語中的。”範蠡望了眼哽咽的夷光“有救!”
“那快些救他!”夷光有些激動,這是她第一次見到死人,她隻是希望自己過的平淡,別人也過得幸福而已,不想讓身邊的人一個個死去。
“世間難求冰雪蓮,他…也相當於是沒救。”範蠡指了指地上的姬吳人。
這無異於已經判姬吳人死亡,夷光記得上次病發時,說世間冰雪蓮已沒有,忍不住眼淚再次落下來“是我害的。”
南子見夷光失魂落魄的樣子,有些心疼道“別責怪自己,不是你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