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雪說完這些,看了看正聽的入神的李軒,有些疲憊地繼續道:
“最後一點,你說的公主失蹤也好,自己是龍武軍統領也好,到底她是不是公主,你又是什麼身份,我並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說的。我被關在這個地方,不能與外麵接觸,又是個普通人,這麼多天悶在這樣一個地方,心理麵難免會心浮氣躁。這個時候,你如果穿著一身龍袍進來,說自己是當今的皇上,隻要演的逼真一些,我說不定也會信。到底這是個什麼地方,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人我也不知道,甚至你和那兩個少女是不是認識我也不知道,至於你做這些的目的,我就更不知道了。我現在知道的是,我武功沒你好,自己也出不去,你想對我做什麼我也阻止不了。既然我的生死都不能由我說了算,我也就沒什麼好懼怕的了。剛才我說的那些話,當然也全部是我的猜測,可能是對的,也可能全都是錯的。而你說的那些話,可能是假的,也可能全是真的。我對你說這些,是我不想把疑問都憋在心裏,那樣會很難受,練功也會不專心,現在說出來,我也就輕鬆了。如果我的話有什麼衝撞到你的地方,我現在向你賠禮。”
阿雪說完,躬身向李軒行了一禮,之後不再理會他,輕身回到床上,繼續打坐。
李軒盯著盤坐在床上的阿雪,仔細看了很久,見阿雪臉上自始至終一片安詳平和,旁若無人地運氣練功,顯然已經入定,也就不再說話,就這麼靜靜的站在那兒,一動不動。
阿雪催動真氣沿著大小周天運行一周,練完收功,睜開眼睛,發現李軒還在那個地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不由一愣。想道,剛才我羅裏羅嗦的說了那麼多,他該不會是聽傻了吧?不然我對他的猜疑如果和事實一樣的話,他該會把殺我滅口的吧?如果沒猜對,他該會把我當成個瘋子吧?怎麼現在是這種表情?很不正常啊。
李軒看他發愣,忽然間大笑了起來,笑聲肆意而發,沒有一點收斂的意思。
阿雪想道,完了完了,這個人隻怕是真的傻了。
笑聲終於停了下來,李軒開口道:
“小兄弟剛才的那番話,真的是讓李某佩服之至啊!沒想到世間還有小兄弟這樣有趣的人,讓我遇到,真是意外之喜,意外之喜啊!剛才李某的那些話,小兄弟信也好,不信也罷,其實於我來說並沒有多大的關係。就像你剛才所說的,現在你的行動生死都不在自己手上,要是換了其他人,隻怕早已經心神大亂,隻會想辦法保全自己。哪兒會向小兄弟一樣,還這樣頭腦冷靜,分析的頭頭是道,好像這件事情真的和自己沒一點關係一樣。李某縱橫江湖這麼多年,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人見了也不少,卻從來沒見過像小兄弟這般年紀就有如此心境的人,這次就算李某躲不過這一劫,能和小兄弟有這樣一番際遇,也算是沒什麼遺憾了。”
阿雪此時心神一片清明,不假思索道:“你說這些都是沒用。雖然我年紀不大,自小也是走南闖北,一些奇聞異事也算是有所耳聞,那些江湖中的爭鬥仇殺雖然看起來撲朔迷離,在我看來,無非就是些利益之爭。所以,不管事情表明上看起來是多麼匪夷所思,隻要認準了這一點,隻看事情的結果對誰有利,那麼一些疑惑也就豁然開朗了。我本就看多了這樣追名逐利的事情,所以也不想卷到你們這些人這些事情裏麵去。朝堂之上,國家之間的這樣天大的事情,不是我一個小小的布衣百姓可以參與的,所以就算真的有什麼陰謀,我也不想去管。我隻恨自己武功低微,不能左右自己的命運,既然這樣,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你放心,如果以後真的需要我作證,我隻會把我見到的,聽過的如實的講出來,絕不會添加一絲自己的猜測。”
李軒聽他說完,也不以為意,隻說道:
“小兄弟是爽快之人,本來李某還有一些事情要對你講,如今我也不好再多言。不過你我既然相逢,就是有緣,小兄弟不妨再聽我囉嗦幾句,也算是不辜負你我相識一場的情分。小兄弟的那塊玉佩定非常物,小兄弟也定非常人,既然現在你卷入到這件事情中來,也許是冥冥之中的天意,或許是有隻你我都看不見得手在背後操作這一切。無論如何,我都希望小兄弟能夠自我保重,不要隨便把心裏的所思所想都明白無誤地告訴他人。你這樣口無遮攔,雖然是一時間痛快了,卻難免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有句話叫禍從口出,常時尚且如此,更何況你現在身處危境,以後的一舉一動都需要慎重。好了,我話也說完了,就不打擾小兄弟了,再過一段時間,我們恐怕就要離開這裏回上京了,如何自處,還希望小兄弟自己心裏麵有個主意,早作決斷。”
阿雪看他把玉佩放到了桌子上,就要離開,心裏麵不禁也有些疑惑:難道自己猜的都是錯的?看他的行動舉止,倒像是和辛大哥一樣光明磊落的人,也許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聽他剛才說要去上京,見他就要走出門外,忍不住開口道: